疯狂的假钞

作者：夏金宇

疯狂的假钞

“碧水园”楼盘销售中心公路边的广告牌下。黄昏。

广告牌上画着一叠叠的人民币钞票。

音响里广播着楼盘销售的广告。“碧水园明天开盘，商家为了给消费者让利，准备了总值为1000万元的现金抽奖活动，凡是当天成功购房的客户均可抽奖，奖金为1000元到10万元不等。中奖率100%，先到先得……

一个妆容妖艳的女人斜跨着一个极不协调的大包在广告牌下驻足张望。忽然从路边蹿出一个摩托车（骑手全身穿着黑皮衣，带着全封闭的头盔，看不见脸），摩托车骑手抢走了女人的包。因为动作过大车子失去了平衡，擦过了一辆正常行驶的汽车，摩托车摔倒在路边，刚抢来的包也掉了。

汽车停了下来，车上下来一个中年人。

女人本想上去捡自己的包，看到了这个中年人后却转过身匆匆的走了。

中年人帮摩托车骑手扶起了车，捡起了骑手刚刚抢来的包并递给了他。

中年人（台湾腔）：“年轻人，第一次做飞车贼吧。”

骑手（接过了包，不敢说话也不敢走）

中年人：“我看你骑车技术还不错，我给你张名片。以后有机会来台湾，我教你骑车啊。哈哈哈……。”

骑手（惊魂未定的）：“谢谢”

骑手骑上车快速的远去。中年人回到了车里。开车的是中年人的手下阿耀。

阿耀：“刀哥您就这么放过他了啊，他把我们后视镜都撞掉了嘞！”

刀哥：“看到他我就想起我年轻的时候啦，也是从一个小毛头飞车贼做起，一步一步的爬到了今天的位置。”

阿耀：“刀哥你人太好心了啦。”

刀哥：“你不懂，这叫做善事积阴德。这样才会有菩萨保佑我们的社团越做越大。去小码头，阿公的船在那里等我们。”

阿耀：“又要偷渡哦，我们不能做轮渡回台湾吗？”

刀哥：“你脑袋短路啊，我带着这么多现金，过的了海关吗？”

偷渡用的小码头。码头边停靠着一艘小渔船。黄昏。

刀哥和阿耀下了车，刀哥抱着一个银白色密码箱走上了船。阿耀接到了一个电话。

阿耀：“刀哥，我妈打来的，您等我一下。”

刀哥：“没关系啦，你跟老人家报个平安。”

刀哥走近了船舱。开船的阿公在驾驶室里。船舱里只有刀哥一个人。他小心翼翼的打开了密码箱，脸上抑制不住兴奋的笑容。密码箱里是满满的人民币钞票。刀哥兴奋的拿起一叠钞票放到嘴里咬着。忽然他像是闻到了什么怪味，把钞票放了下来。放到眼前仔细观察，钞票编号是红字HD90为开头，钞票头像上左眼的位置有颗淡黄色的小点。刀哥慌乱的拿起一叠叠的钞票，翻开每一张钞票上都有那颗淡黄色的小点。

时间倒回一个月以前，台北一家夜总会包房里。

包房外充斥着杂乱的音乐声。包房内只有刀哥和一个带着墨镜的男人。两个人相对而坐。

墨镜男：“新版的钞票可以通过大部分的验钞机，除非是专家来鉴定，一般人很难看出是伪钞。”

刀哥：“你为什么不自己干。”

墨镜男：“我看重的是你竹联帮在台湾的影响力，以后我们合作的机会多得是。”

刀哥（举起酒杯）：“那我就先干为敬了。”

20天前大陆一家茶馆包房。晚上。

房间内坐着刀哥和一个中年男人。刀哥急切的盯着男人，男人细细的品着茶。不为所动。

中年男人：“鄙人姓马，是银星银行的行长。”

刀哥：“马行长您好，您找我来的意思是。”

马行长：“20天后，我的银行里要入库1000万的现金。就如我们在电话里说的，希望刀哥能帮小弟我“偷天换日”。

刀哥：“这个价钱？……”

马行长：“一切按您说的办”

刀哥（擦了擦汗）：“您还有什么别的要求？”

马行长（拿出一个纸条上边写着HD90XXXX-XXXX）：“这是编号，您的货需要和这个编号一致。”

刀哥（站起来握了握马行长的手）：“一定让您满意。”

半个月前台北郊区一个破旧的厂房。半夜。

厂房里的工人正在印制假钞。

刀哥（拦住一个搬油墨的工人）：“喂，这里怎么这么重的死鱼味。”

工人：“哦，对不起刀哥，这是油墨的味道。”

技术员（拿着一块金属版跑过来）：“刀哥，您跟我来一下”

刀哥跟着技术员走近了办公室。

刀哥（坐下）：“有什么事这么神神秘秘的。”

技术员（举起金属板）：“刀哥，我们的电板上有一块破损。”

刀哥：“哦，那会怎样？”

技术员：“印出的钞票头像的左眼附近会有一个小黄点。不过如果不事先知道的话，很难发现。”

刀哥（猛然站起）：“这件事都有谁知道？”

技术员：“这是我发现的，我只告诉了您。”

刀哥：“我不希望这件事有第三个人知道，否则……”

技术员（害怕的）：“我发誓保密，发誓保密……”

时间回到现在，船舱内

刀哥的头上涌出大量的汗水，全身都开始不可抑制的颤抖。他慌慌张张的走出船舱，抖个不停的手一直试图解开手机上的键盘锁。

刀哥走出了船舱，发现阿耀不见了，自己的车也不见。他在衣服上擦干手里的汗水，终于解开了键盘锁。播出电话打给一个叫马行长的人。

电话：“您拨打的号码不存在。”

刀哥抖的更厉害了。不停的擦汗，又播出了第二个电话。这个电话是打给阿耀。

电话：“您呼叫的用户正在通话中。”

刀哥开始不停的踱步，可是电话依然不通。刀哥的表情变得沮丧。又播出了第三个电话。这个电话显示打给Sundy。

电话：“您呼叫的用户正在通话中。”

刀哥放下了电话，猛然间回忆起。刚刚他帮那个飞车贼捡包时，里边装的好像是一叠叠的现金。

时间倒回到阿耀接电话的时候

阿耀的电话上显示播来的人是Sundy。

阿耀（回头像船上的刀哥喊）：“刀哥，我妈打来的，您等我一下。”

刀哥：“没关系啦，你跟老人家报个平安。”

阿耀（悄声说）：“喂，你这个时候打来干什么。刀哥就在我身边诶！”

Sundy（抽泣）：“阿耀，阿耀。钱被抢了。呜呜呜呜……”

阿耀（惊慌）：“被抢了？怎么会被抢了。你先别哭，到底怎么回事。

阿耀边听电话，边发动汽车向市里开去。

时间回到一周前。阿耀家。晚上。

Sundy和阿耀靠在沙发上。Sundy依偎在阿耀怀里

阿耀：“我给刀哥印钞票的时候多印了500万。等他去见你的时候掉包。”

时间回到今天。刀哥给Sundy在大陆买的房子。下午

刀哥拿着银白色的密码箱走出了房间门。Sundy跟在后边。

刀哥：“你乖乖呆在这里等我，我很快就来接你。”

Sundy（表情委屈的）：“你要快点来哦。”

刀哥走近了电梯。Sundy回到房间，拿出了一个黑色的背包。她拉开背包，里边放着满满的钞票。Sundy激动的坐到了梳妆台前，开始给自己化妆。她带上了卷曲的假发，画上了弄弄的艳俗的妆。活像一个刚刚爆发的富婆。

Sundy背起了沉重的包，走出了小区。路边是一座巨大的广告牌。广告牌上画满了大叠大叠的钞票。音响里还在广播着：“……”正当Sundy停下来看广告牌的时候，突然冲出来一辆摩托车，骑手一把抢走了Sundy的包。Sundy急的大喊。摩托车也因为失去了平衡蹭到了一辆汽车，摔了出去。然而Sundy马上停止了惊叫。她认出了这辆车是刀哥的。而刀哥本人正从车里走了下来。Sundy回过了头。快步的逃走了。

时间到刀哥扶起飞车贼后。

飞车贼直接把车骑回了家。走近了家门。放下了头盔，露出一张少年的脸。大概还不到20岁，染着五颜六色的头发。家里都是些很破旧的家具。客厅的柜子上，还摆着一张残破的照片。本来应该是一家三口的合照，现在只有一个男孩和他的妈妈。应该是属于爸爸的那部分被撕掉了。

少年拿起这张照片，留下了眼泪。

一个月前。医院病房里。

医生拿着病历一脸凝重，对面坐着少年和他的妈妈。

医生（看了少年一眼，表情为难的）：“您家里没有别的家属了吗？您爱人呢？”

妈妈：“离婚了，好多年不联系了。阿灿啊，我渴了，你去给我买瓶水。给我买一块钱的就行。

阿灿走出了门外。

妈妈：“医生啊，有什么话您就直说吧。我这么多年的老毛病了。自己身体什么样我自己都知道。”

医生：“肝癌，有转移的迹象。目前可以试着做化疗。”

妈妈：“哎。我还能活多久。”

医生：“这个不好说的，得了癌症并不一定就意味着死亡。有些癌症病人也康复了。像你这种情况，积极配合医生治疗。少说可以延长3到6个月生命的，没准还会发生奇迹呢。

妈妈：”不用啦，浪费这个钱干什么。刚给儿子交了房贷的首付。家里没钱了。哎。他又没工作，我走了以后他可怎么办啊。

阿灿并没有走，一直在门外听着医生和妈妈的对话。泪水因湿了眼眶。

时间回到现在。阿灿家

阿灿擦干眼泪，打开了抢来的包。看到了里边装着居然是满满一包钞票。阿灿一屁股做到了地上。

这时想起了开门声。

妈妈回到了家。阿灿还没有从震惊中反应过来。阿灿妈就看到了这一幕。阿灿妈赶忙上去扶起了阿灿。

灿妈（惊慌）：“你这些钱是怎么来的？”

阿灿：“捡来的。”

灿妈：（急的流出了眼泪）“你胡说，这么一大笔钱，到底是怎么来的。你该不会是干了什么犯法的事了吧！”

阿灿：“是我抢来的，可是我抢完了包，包就掉在被我抢那个阿姨的面前。她都不来捡。这钱肯定是脏钱。我这叫劫富济贫。”

灿妈一听真的是抢来的，经受不住打击。坐在地上掉眼泪。眼睛看着包里满满的钱。忽然她好像发现了什么一样，拿起一叠钱，呆呆的看着上面的编号，HD90012138。

一小时前。银星银行。

银行门口站着荷枪实弹的保安。员工们正一箱一箱的往里搬着钞票箱。银行金库内，灿妈正在紧张的清点着钞票。忽然她感觉好像什么地方不对。她抽出一张钱，仔细的摸着。又放到灯光下看，水印清晰。钞票编号HD90012138。

正在这时，马行长走了过来。

马行长：“王姐啊，听说你最近身体不好？”

灿妈：“哎。老毛病了。没事。谢谢您还惦记着。”

马行长：“您太客气了，您在咱们银行里兢兢业业的工作了这么多年。身体还累出了问题。这样吧，下个月我把您调成大堂经理。这个工作清闲。再给您涨500块钱”

灿妈：“哎呦，马行长，这……”

马行长（拿过灿妈手里的钱）：“您不要再推辞了，就这么定了。您去休息一会吧。这批钱数目这么大，弄错了是大事，还是我来清点吧！”

现在。阿灿家。

灿妈猛然站了起来。拿着这张编号是HD90012138的钞票，放在紫外灯下照射。钞票上显示出了“100”的荧光团。又仔细摸了摸钞票的质感。回到厅里又抽出了几张钞票仔细的检验。阿灿茫然的看着灿妈。灿妈的眼睛无神的看着窗外。口中喃喃的说着，“原来那些都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