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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4-21 23:30| 发布者: 钟慧怡| 查看: 591| 评论: 0

摘要: 真正恨的人早已逃出,而在笼里的都是懦弱的连恨都不彻底的我们。这世上这么多人活得特别,为什么你不恨你自己?逃得过的是宿命,逃不过的是选择。 ... ...
  夏日的黄昏,我洗完澡换上校服,头发湿哒哒贴在脸上。扶起桌上的镜子,还来不及擦,妈就喊我先吃饭,怕来不及。我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应了一声,重新把镜子盖在桌面上。
  
  爸已经坐在饭桌前默不作声地吃起来,汗流浃背。我把饭厅的落地扇打开,拍下按钮,让风扇头摆动。妈从厨房端出饭,我坐下头也不抬地扒起来。
  
  风自左向右袭来,先是哗啦啦翻着爸压在饭桌上的一沓纸,再把我头发尖上的水、脸颊上的汗直吹到碗里。妈给我夹菜,我爱的拔丝地瓜,我继续着低头扒饭。
  
  爸吃完了。他搁下筷子,起身,把压在那沓纸上的手机拿走。风扇又自左转来,那沓纸被掀起鼓吹到我脸上、饭桌上,妈赶紧去关风扇。我拿开脸上的纸——我的三模成绩单。
  
  妈把饭桌上的纸收起来拢好,风停了,脸上的泪落到饭上,我舔了一下金黄的地瓜,放下碗筷。
  
  妈说,怎么不吃了?把糖地瓜吃了吧。
  
  我说,不吃了,涩。
  
  坐在爸的摩托车后座,戴着爸的头盔。他载我到离学校还有九个路口时把我放下,距离学校的第九个十字路口。然后开着摩托车拐向相反的方向,那条通往海边的路。我站在路口,等60秒的红灯,每次都刚好,够我目送他驶远的背影。
  
  走到校门口,爸也开着车到了。狄奕奕清爽地从车上下来,这回她没有热烈地扑向我,她看了我一眼,转身走进校门。我抹一把汗,没有喊她。
  
  “陶子,”爸摇下车窗,突然喊住我。
  
  “这周的生活费。”他从制服上衣口袋拿出信封,从里抽出一张崭新的毛爷爷递给我。
  
  我接过塞到口袋里,点点头,刚转身,他又喊住我。从裤子口袋摸出一些散钱塞给我。
  
  我抓着钱飞快跑进学校,跑到二楼的时候,站在走廊阳台上,刚好能看见那辆黑色的BMW消失在路尽头。
  
  回到座位,桌上放着逃跑计划的专辑《青春没有终点》,前面的位子空着。
  
  我看了一眼,没动它,任它在那里,翻出书叠在上面,学习。
  
  晚上十一点,晚修结束。班主任走到狄奕奕的空座位边,给我使了个眼色。我把桌上的书收进书包里,临走前捎上那张专辑,爬到顶楼。狄奕奕戴着耳机坐在围墙边上,我把专辑里的光碟放到她的碟机里,按播放,说:“听完,回去吧。”
  
  “一起走。”她递给我一只耳塞,说。
  
  “快高考了。”我没接过。
  
  “说好的逃去看‘逃跑计划’再一起玩乐队的逃跑计划呢?”
  
  “忘了。”我转身走。
  
  “青春没有终点!你忘了吗?”她把光盘掰成两半,扔了半片到我背上。
  
  我没有回头。呵,谁说没有,对我来说,马上就到了,高考失败后。
  
  直到这星期最后一次模拟考结束,她都没有再出现。而我还是捏着不理想的试卷,穿过八个路口,扎在校服堆里,等在第九个路口上,又是这该死的60秒红灯。我从七岁起每天睁眼上学,周末补习,这样读完了九年。到了高中,除了睁眼,连闭眼也梦见学习。为什么在我如此难耐的生命里,还要挤给你60秒?为什么我熬完了九年义务教育升到高中了还要等在第九个红灯口没有任何选择的权利?为什么我们总是选择一起右转就像不停用右手握着笔?左边的路很宽敞没红灯不用等为什么我要和他们一样拥挤地等在这里选择同一个方向过同一条马路?
  
  为什么他们要和我一样?
  
  我不要和他们一样,我不要等,我要选择,我要左转。
  
  我一路走,不管偏僻还是熙攘,敞亮抑或险暗,只管选择绿灯的方向。沿路镂空的井盖里有窜出的老鼠、朝我吹口哨的男人、跳上垃圾桶盖的猫、往路灯柱子砸酒瓶的醉汉,有人尖叫有人哭笑,肮脏不堪吵闹。
  
  害怕吗?不,一点也不。我几乎是怀着紧张又兴奋的心情,像好莱坞冒险大片里不怕死又不会死的主角一样,充满冒险精神,黑暗的未知让我有结实的安全感。
  
  不知走了多久,直到街上的店铺陆续打烊,而这一路的结果还是回到了家。家里灯火通明,妈坐在沙发上准时收看肥皂剧,狗躺在门边梳毛,一切照旧。甚至妈都没问我一句,边磕着瓜子边大笑着指向厨房告诉我锅里有热的饭菜。
  
  回到房里,关上门,没开灯。
  
  深夜,爸开门进来,在我床边放下那张专辑。
  
  “她呢?”
  
  “在家里。”
  
  我打开,半片光碟尖利的边缘上,淬满血。
  
  半夜里我偷了爸的钥匙,骑上摩托车疯狂地逃了出来。我不会骑,只是看了无数次爸开着它的背影,从小学到高中。摩托车很重,我只能不要命地开到足够大的时速不让它慢下来,因为失去发动机的牵引会侧翻。虽然拐弯时我总抓不稳车头连人带车被甩在地上,每次皮开肉绽后我爬起来扶起车子,就沿着爸上班的路一直开。
  
  这条我从未走过的通往海的路,只要一直开就能见到海。
  
  直到我再也扶不起车,直到我再也跑不动,我终于见到了海。凌晨的海墨黑深沉,像无边无际的怪兽的口。但我不怕,蹚水坐在深处的礁石上,我不怕。
  
  一直到天边泛起鱼肚白,海水退去,海面反照出我模糊的脸。
  
  看了很久,我扑到海里,溅开我的倒影,为什么不论我逃到哪里都逃不开“你”?为什么我逃不掉那个懦弱胆小讨厌现状又不敢突破成规的“你”?
  
  陶丽不管你逃到哪里,永远无法逃离你自己!
  
  逃得过的是宿命,逃不过的是选择。
  
  我们在抱怨什么埋怨什么憎恶什么又痛恨着什么?是老师是学校是父母还是制度是社会还是世界?
  
  真正恨的人早已逃出,而在笼里的都是懦弱的连恨都不彻底的我们。这世上这么多人活得特别,为什么你不恨你自己?
  
  在一幢海边别墅我找到狄奕奕,她躺在床上打点滴。我看着她腕上的纱布,我懂,她比我更早一步发现。她恨自己,恨透了那个任父母摆布着未来的自己,她不想死,只想杀了那个自己,然后彻底重生。
  
  如果哪条路都注定了困苦卓绝,纵使有千军万马,青春兵荒马乱,我也会杀出来,走下去,在弱肉强食的世界里,变成更好的自己,成为强者,夺取选择的权利,去选择宿命。
  
  因为青春没有终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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