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长四天

人物     刘婷妤  女  12岁

妹妹开心          7岁

爸爸          大学教师

妈妈          张敏  学校食堂  职工

[夜    房内  客厅灯光明亮]

{爸爸坐在沙发上神情忧郁，抽完一只烟，掐灭了烟蒂]

爸爸冲女儿房间：婷妤，你出来一下，爸爸有话对你说啊！

婷妤很不情愿地从电脑桌前站起，走出房间，来到客厅。

婷妤：爸爸，又有何训示啊？告诉你啊，今天我表现很好的，一没有惹妹妹哭。二，作业已经写完了。三嘛：哦。看出来了！——那就是要上您老人家上的思想品德课。那好吧，小女洗耳恭听，最好简明扼要、只说重点啊。否则上下眼皮儿硬要拥抱我也没辙。

爸爸：别嬉皮笑脸的啊，这几天我可一直很郁闷，小心我发起火来控制不住，明天早上你的左脸再胖一圈儿。

婷妤委屈地咕哝：我又怎么了嘛？老跟我过不去，前几天无非是跟爷爷要点零花钱，买点吃的而已嘛。爷爷又很少来，借此机会疼疼孙女也是应该的呀！还有，我一看到爷爷就饿怎么办啊？谁知道爷爷居然那么令人“开胃”呢！嘻嘻……

爸爸：不光是跟爷爷要零花钱的问题，前几天你还跟小姑姑要10块钱买毽子了，是吧？你小姑姑现在正在勤工俭学呢，她给你买了毽子之后，在澡堂子卖票就等于一晚上白干了？知道不？还有，以后，要帮你妈妈做点家务，你妈妈上一天班，回来既要做饭，还要打扫卫生。瞧，现在都9点了还没下班呢。你也应该帮帮妈妈了，不要老是玩游戏，什么都不管，自己做完了功课，就辅导妹妹呀。看看你，眼里根本没有别人，一天到晚，回到家吃饭、做作业、玩游戏；要钱买这买那、指示妈妈给你做这做那的；但别人的事情一切都好象与你无关——！你这做姐姐的 ，要给妹妹树立个榜样，对不对？

[开心拉开自己的房门，露出胖乎乎的小脑袋]：爸爸，今天的作业好多哦，我困了。爸爸，是不是今天非要做完哦？

爸爸：哦，不做完也可以的——

开心高兴地：真的吗？可真是太好了！

爸爸：——那明天也就 不用去上学了！

[开心晕倒状。房门又被关上]

  [敲门声]

婷妤跑过去开门。

妈妈疲惫的走进来：哎呀累死了。

爸爸：今天怎么回来的这么晚？

妈妈：别提了，我们食堂的小张阑尾炎住院了，这两天恐怕每天都要回来的这么晚。不过，倒是有加班费。哦，对了，我弟弟结婚的日子定了，我后天就得回老家，听说我妈这几天身体也不好，大概是忙我弟弟的婚事累的！所以我打算在家待六、七天，最少也要三天吧。至于食堂里，我已经找了替班，就不需要挂心了。唉，真是的，事情都赶到一起了。只是，这几天就要辛苦老公了，孩子们的饭、还有家里的卫生都要劳驾你了！

爸爸：啊？这么巧？我后天要去广州出差呢。需要一个礼拜，这不刚才正跟婷妤说呢，要她放学回来多帮帮你，这下好了。还真是赶巧了！

妈妈惊讶地：天呐，你还要出差啊！这可怎么办呢！那家里怎么办！

[夫妻俩为难地四目相对]

爸爸突然灵机一动：那还能怎么办？那就只好“小鬼当家喽”！

妈妈自语：小鬼当家？

[夫妻二人，同时把目光落在婷妤的身上]

婷妤强烈抗议：啊？我呀！我可不管，我什么都不会啊！你那二小姐也不是善茬儿，根本就不听我的，我看你们还是请个钟点工吧……不行，我得逃了——

说罢迅速溜进自己的屋。

[开心把门打开一条缝儿，看爸爸妈妈正在全神贯注的讨论事情]

[开心蹑手蹑脚地、溜到冰箱跟前迅速打开，偷了冰激凌就赶紧猫下腰、返回身来____正欲抬步，被爸爸喊住]

爸爸：哎！那边的小毛贼！别趁火打劫啊！以为没看到你啊？今天你吃了几根儿了呀？姐姐可说了，你的那份今天已经吃够数了啊！

开心把手指放在嘴边嘘了一声，快速跑回自己的房间。赶紧把门关的紧紧地。

[夫妻俩相视而笑]

[两日后的中午。放学]

婷妤打开房门，屋子里冷冷清清地，妹妹还没回来。妈妈也没回来。

茶几上用烟灰缸压着一张纸条，是爸爸的笔迹。

爸爸的画外音：婷妤，爸爸出差去了，希望你在此期间能够好好表现，照顾好妹妹。帮帮妈妈，你长这么大还从来没有过类似的体验吧！哈哈，把握机会哦，家里就拜托你了。希望我的女儿不仅仅在学校里是优秀的！____加油哦！相信你是不会让我们失望滴！

婷妤绝望的叹息：天，爸爸竟然留下这样晴天霹雳的话哦！真的都走了呀？那我该怎么办啊？饭呢？怎么做饭？该死的二丫头，怎么还不回来？天，怎么忘了呀，要去接她。以前都是爸爸或者妈妈接她的……天呢，都晕了都！

[婷妤匆忙地噔噔跑下楼]

 [开心拉住姐姐的手，走着。一脸的兴奋]：姐姐，今天咱们吃什么呀？要不咱把冰箱里的冰激凌都吃掉吧？反正也没人管咱们了。恩，…...姐姐不会欺负我吧？

婷妤故意地：干吗不欺负你啊？好容易有机会呢。你平时“依小卖小”的，仗着爸爸妈妈宠你，可让我受了不少窝囊气哦____！好不容易你的靠山走了呀！

[开心吓得要哭的样子]

婷妤急忙改变态度：好啦，谁跟你一般见识哦？吓唬你的。二丫头，今天咱们吃什么呀？现在我怎么觉得咱俩象孤儿呀？看见你也特别亲，一点也不觉得你讨厌了。

开心：姐姐，我想吃炒米粉。

婷妤：好跟姐姐走，咱们去买啊。

[夜]

婷妤的房间，婷妤正在全神贯注地打游戏。

开心小心翼翼地推开房门：姐姐，这道题我不会做！

[婷妤正玩在兴头上，不耐烦地]：我不管，问爸爸去！干吗来打搅我呀，没看见我正打在关键的时候吗？讨厌鬼！

开心委屈地要哭的样子：爸爸不在，妈妈也不在，只有姐姐在哦！

婷妤顿时醒悟过来：哦，对呀，怎么给忘了呢。今天都是我接送你上学的嘛！我通常还以为晚上爸爸妈妈都回来的呢。等会儿啊，我马上就好。

[离开电脑]：哪道题呀？我看看。

  [半夜]

[客厅里仍然开着灯，婷妤床头上的时钟已经指向0点30分]

[婷妤辗转反侧的身影]

[开心的房间，床头上的小浣熊被开心抱在怀里]

[稍顷，不知道开心做了什么梦，突然推开小浣熊玩具，哭了起来]

婷妤慌张地跑过来，坐在妹妹的床边摇着妹妹：开心，怎么了？是害怕吗？那就到姐姐房里来睡，好吗？

开心扑到姐姐怀里哭起来：姐姐，我害怕，我梦见班长揪住我的头发打我，没有人来救我，老师也不管。我好害怕。呜呜……

婷妤象个小大人一样拍打着妹妹的后背：不用怕，姐姐在呢，姐姐会保护你的！来，姐姐背你，咱们一块到我房间去睡！

开心狐疑的：真的可以吗？平时我一上你的床，你就会打我呢。

婷妤：今天不会了，以后我们和好了，啊！难姐难妹哦。其实我也好害怕，所以客厅里的灯一直是开着的！

婷妤背着妹妹：开心，我就觉得被爸爸妈妈抛弃了一样呢，你呢？

开心哭的更厉害了：我也觉得是！哇……！会不会是真的呢，要是爸爸妈妈不回来，我们可怎么办哦？我们会饿死的，哇……！

[婷妤有点懊恼的把开心扔在床上]：你这个丫头想象力还真丰富！听风就是雨的，不要我们还能不回家呀？他们能到哪里去？姐姐伤心，你也不懂得安慰，就知道火上浇油！

[开心胆怯而委屈的眼神]

[第二天，婷妤放学后就直接等在妹妹的学校门口]（因为姐妹俩不在同一所学校）

[开心背着书包跑出来]。

婷妤很从容自然地把妹妹的书包背在自己身上。

婷妤：今天咱们吃什么呀，二丫头？

开心：我想吃炒鸡蛋。

婷妤：啊？这附近没有卖炒鸡蛋的呀，咱还是吃炒米粉吧。要不吃面包也成，吃火腿肠也成，吃方便面也行啊！

开心执拗地：不，我就吃炒鸡蛋。我平时就喜欢吃，我已经好几天没吃了。

婷妤：家里虽然有鸡蛋，可我不会做啊！

开心又要掉泪的样子：那我自己做好了，谁让妈妈不管我了呢___没有妈妈的孩子真是可怜哦……

婷妤赶忙制止：好了好了，打住吧，别再煽情了。我给你做，啊，我给你做！

[厨房里]

[婷妤手忙脚乱地忙活着，煤气灶上的火苗吱吱地跳跃着燃烧]

婷妤：开心，把铲子拿来！

婷妤：开心，把炊帚拿过来！

婷妤：开心，盐呢？你看见妈把盐放哪儿了吗？

婷妤：开心吃几个啊？三个够不够？

[开心被姐姐指使的团团转]

一通忙活之后，婷妤满头大汗的从厨房里端出炒鸡蛋。

开心馋馋地凑上去，惊讶地：呀，姐姐你好厉害吆，跟妈妈做的一模一样，颜色也很好哦！真的很棒呢！

婷妤得意地：那当然，姐姐是何等的聪明哦，姐姐可是上的学堂、下的厨房、成绩优良、样样都强、的奇才美少女刘婷妤哦____！

[开心拿起筷子夹了一块放进嘴里]

婷妤紧张地问：味道怎样？是不是色、香、味儿惧全哦？

开心吞吞吐吐地：味道跟妈妈做的好象不一样哦！

婷妤：是吗？我来尝尝。

{咧嘴苦笑]：嘻嘻，对不起，我忘了放盐了，这个好办，我去拿酱油，咱用酱油拌着吃，啊！姐姐掌厨有创意呢！

姐妹俩开心地吃着酱油拌的炒鸡蛋。

[第三天，姐妹俩一起在家里忙活的身影]

[婷妤拖地板，擦桌子，并且已经能够炒出一盘真正色、香味俱全的鸡蛋了]

[开心认真地写作业，之后听候姐姐差遣，拿抹布，拿拖把，在厨房里帮着拿盘子、拿筷子]

[第四天，婷妤把这几天跟妹妹的脏衣服塞进洗衣机____]

[婷妤把沙发整理了一遍，并把爸爸的烟灰缸洗刷干净]

[第五天]

婷妤煮了方便面，跟妹妹一边看电视一边吃饭。

婷妤：开心，爸爸妈妈已经走了快5天了，不知道明天能不能回来，留下的钱，也快花完了。要是再不回来，恐怕，我们真的要饿肚子了。

开心：不怕，我的小猪罐里还有好多钱哦，还有姐姐的小猪罐里也有很多呢。

婷妤：不行，我的那个不能动。里面的钱是准备我将来考研究生的时候用的。不能动，不过，你的倒是可以倒出来花掉____

开心：不行，为什么只花我的？姐姐真自私！我的也不能动了，我也要留着考研究生的时候用呢，哼！

婷妤：唉，你留着也用不上，因为你这个笨蛋根本就考不上研究生啊！

开心大哭：你才笨蛋！姐姐又欺负人，哇……！

婷妤：好了好了，你聪明！你不笨！你现在怎么这么脆弱呀？动不动就哭，在爸爸妈妈面前时的蛮横劲哪里去了？真是的！

婷妤催促着：吃完了吗？赶紧擦擦嘴巴，得去上学了。明天是周末，就不用早起了，写完作业就美美的睡觉啊。

你等一下，我去洗碗啊。

[黄昏，妈妈背着包，匆忙往家赶的身影]

房门被打开____

呈现在眼前的是井然有序的客厅，玻璃茶几被擦地光洁明亮，连烟灰钢都被洗刷地一尘不染____

[烟灰缸特写]____上面闪现出婷妤擦拭烟灰缸时的身影和心声：爸爸，你快回来吧，我想您了，看到这烟灰缸，我就想起爸爸坐在这里抽烟的样子，鼻子就会发酸，爸爸，我把烟灰缸给您擦干净，等着您回来用____

妈妈有点不相信自己眼睛似地。她先后来到两个女儿的房间，女儿们的床上，被子叠的整整齐齐， 床单也平整无皱____鞋子次序的摆放在床下边___

妈妈又来到厨房。

厨房里也是洁净如初。

厨房里闪现出婷妤打扫洗刷时的情景和心声_____：妈妈，一来到厨房到处都是您晃动着的身影，您每天一回家就会来到这里忙忙碌碌，为咱们一家大小准备食物、饭菜，现在才知道妈妈有多辛苦____妈妈我想您了。我来到厨房就掉眼泪，可又怕被妹妹看到......

[妈妈眼睛有些湿润]

妈妈的内心感叹：天哪，这是我的家么？这真是我的孩子们收拾、打扫的吗？孩子长大了，难道我们离开这么几天，她们就突然长大了么？不会吧？这很不可思议哦！

妈妈试探着叫了一声：雪杰_____老公，是你回来了吗？该不会是你提前回来，想给我个惊喜吧？雪杰？

房间里没有人应答，只有客厅里的时钟，滴答、滴答、滴答___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