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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由之箭

2016-5-23 13:31| 发布者: admin| 查看: 987| 评论: 0

摘要: 自由之箭作者:张可慧 天还没亮,张根悄悄起来,早饭都没吃就往海边跑去。 海边,一排排的渔船整齐的停泊着,张根一眼就认出了自家的渔船,因为他太熟悉了,他无数次划着船去打渔,对于划船他早已驾轻就熟。过去, ...
自由之箭
作者:张可慧

  天还没亮,张根悄悄起来,早饭都没吃就往海边跑去。
      海边,一排排的渔船整齐的停泊着,张根一眼就认出了自家的渔船,因为他太熟悉了,他无数次划着船去打渔,对于划船他早已驾轻就熟。过去,张根经常跟着父亲去打渔,在大海中,他感到了自由,他渴望得到自由。
      他梦想着海那边的世界,他梦想着有一天可以划着船到达海的尽头。
张根升起桅杆,撑起船帆,划着船驶向了大海,驶向未知。他一直认定他是属于大海的,他不想一辈子待在这个小渔村里,束缚地活着。
      张根站在船头,望向远方,太阳于海天相交处,缓缓升起,晨光洒在海平面上,海水如万片碎金动荡闪烁。微风和煦,海上风平浪静,远处,几只海鸥追逐着,引领着他划向远方。
      张根直直看过去,越过海洋,越过云层,会到达哪里呢?
      村庄渐渐远离了他的视线。黄昏时分,他远远地看到一个小岛,这将是他今晚的落脚点。张根奋力地划过去,海滩上,在落日的散射下,呈现出暖色调橘黄色,颗颗沙粒闪烁着金色的光芒。上了岸,张根才发现这是一个荒岛,周围杂草丛生,高耸的树木直冲云霄,完全遮挡住了落日的余晖,林子里黑黢黢一片。
      原先的兴奋因子,现在已然荡然无存,张根从船上拿出自己储备的食物,两块面包,一块奶酪,一壶水。张根一口气吃掉了一块面包,一块奶酪,喝掉了多半瓶水。划了一天的船,他实在太饿了,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的食物已经很少了。
      张根打了个饱嗝,找了一块背风的沙滩躺下了,这里就是他今晚休息的地方了。他不敢自己走进灌木丛生的小岛内去休息,里面不一定会有什么怪物呢,虽然岛内可能会有野果子之类的可以供明天填饱肚子的食物。他可不想为了食物丧了性命。
      海风阵阵吹着背后树林,张根头枕着手,望着天空,今晚的夜空很深邃,他一如既往地一眼就认出了西南方向的射手座,射手座出奇的明亮,那支箭闪烁着冷冷的银光,父亲曾说过,这是属于他的星座,那支呼之欲出的箭,终究会射出去的,就如他一样,终究是要追寻自由。
      张根想着想着睡着了。
      第二天清晨,张根被林子里的鸟叫声唤醒,张根连早饭也没吃,迫不及待地划船离开了小岛,到了中午,张根把仅有的一块面包吃掉了,他躺在船上,任由海风吹着船前行,如此惬意。
      半响,张根感到周围出奇的静,连海鸥的叫声都消失了,甚至海水的波动声都听不到,风也骤然消失了。张根心底不由自主地有点儿恐惧。
      天色突然暗了下来,,海风席卷而至,掀起巨浪,远方传来雷鸣,紧接着大雨打在了张根身上,犹如利箭般有杀伤力,张根吓坏了,他从来没有遇到过这种天气,他急忙要把船帆降下来,还没触到桅杆,一道闪电劈过,桅杆顷刻断裂张根庆幸自己没有碰到桅杆。张根还还沉浸在刚才的恐惧中,前方一个巨浪袭来,直直的打在他的船上,躲都躲不及。船四分五裂,张根落入了冰冷的海水,幸亏父亲教他学了游泳,张根拼命得抓住一块木板,眼看着下一个巨浪又要袭来,张根猛的扎进了海水中。
      时间瞬间完全静止下来。空间无限向后退去,逐渐消失在向外扩张的宇宙中,只留下黑暗,漫无边际的黑暗,和站在它的边缘的一个人。
他感到轻飘飘的,周围的一切都变得如此的祥和,静谧……
      当他醒来时,发现自己正趴在一大块木板上,海面已经恢复了风平浪静,阳光暖暖地洒在他湿漉漉的身上,远处几只海鸥翱翔,根据太阳的方位,张根判断出现在大概是黄昏时分,他惊讶于自己竟然在海上漂了整整一天,庆幸自己在狂风暴雨中能够活下来。
      他饿坏了,可他现在什么都没有了。张根望着远方,看不到边际,他心灰意冷,开始绝望了,他想自己难道做错了,不该偷偷出走,去寻找所谓的自由?如果他没有出走,现在应该打完渔回到了家,吃了晚饭,正在海边悠闲地散步呢!
      他越想越绝望,颓废地躺在木板上,任由它漂流,时间一分一秒溜走了,张根已经没有了活下去的希望和勇气。今夜,海上静悄悄的。张根一动不动地躺在那儿,仿佛一具死尸。他眼底一片黑暗,就如同狂风暴雨后的夜空般,纯粹的黑。他感到自己的生命在慢慢流逝,体内的器官开始衰竭,意识开始模糊。
      猛然间,漆黑的夜空闪了一下,快得几乎不能发现,但是张根还是看到了,接着又闪了几下,西南方位一颗星星陡然出现,越发地明亮了。他知道那是他的星,它是来指引他方向的吗?张根激动地站了起来,浑身又充满了能量。
      他用双手使劲地划呀,划呀,破晓时分,看到了不远处有一个小村庄,他兴奋极了,“我回到了家乡吗,我要和父亲重逢吗?”他看到父亲在岸边等着他,他加快速度,不一会儿就到了岸边。他急匆匆地下了船向父亲奔去,原来只是渔人在海边收网,他并不是父亲,这个村庄也不是家乡。
      张根突然晕倒了,醒来时已经是三天后,收留他的人家说,他因为过度疲劳,又长时间没有吃饭,所以睡了三天。张根急忙向他询问知不知道他的家乡在哪儿。他听都没听过他家乡的名字。       
      张根这时才发现,原来我如此依恋家乡,纵使我向往自由,家乡才是我的根。
      既然已经明白了自己的心意,张根不再沮丧,他打算重新造一条船,返回家乡。
      一年后,张根的船终于造好了,它比父亲的那条还要大几倍。他收拾好行李,收留他的人家给他准备了充足的食物。这两年一直是这户人家照顾他,张根很感激,有些许不舍。
      海边,挥手告别后,张根转身划船离去,又是一个阳光明媚的早晨,和他出发时一样。张根迫切地希望回到家乡。射手座一直指引着他方向,没过几天,他就回到了家乡,一切是如此的亲切。
      张根回到了家,发现房屋已经废弃,周围荒草丛生,村里的人告诉他,他父亲一年前就去世了。
      父亲一直都知道他向往着自由,迟早是要出去的,他不能忍受余生失去儿子的孤独,所以就自杀了。
      他的家族历代都是如此,每一代的男孩都是射手座,都会在十八岁那年出去寻找自由,永远不会回来。可父亲没有想到,我竟然打破了这一诅咒,我没有遵循射手,漂泊一生,我回来了。
      从此,张根一生都住在这个小村庄里,和村子里的一个姑娘成了亲,十二月二十日那天生了一对双胞胎,他们的命运又会如何……
      射手永远拉着那把呼之欲出的箭,可是他永远也没有射出去。他渴望自由,又离不开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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