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日之后，新生了吗

写这篇文，给她（白羊座），起初是因为有那么一天，时间尚早，我不紧不慢走在上班路上。小车里探出的半截身子因为转弯问题停下来和路边摆摊卖菜的争吵，电动车载着的心情们还没瞧出来就一辆辆绝尘而去，空气的各种颗粒很杂很重，这让大清早变成一件很不美好的事情。
 
还好我没有仓促，我不紧不慢地走，突然就想：如果一个胖乎乎的小男人和一个吃不胖的小女人生活在一个屋檐下会发生什么事呢？……结果是屋檐下多了一个胖乎乎聪明伶俐又会倔强又会哇哇哭闹的小胖妞。
 
可是不能这么写，这样的话就太像生活，平凡地连个一句话故事都算不上。我要写个故事，我想要写一个故事了，我为自己的想法窃喜。我本想用三两千字写一篇可以用来打发时间的故事，可是我一鼓作气敲完一篇字，才发现我刚开了个头。
 
那那那那……
 
生活里总会有这么些事：看似不要紧，不解决根本与你生活无碍，可放在那儿的确又别扭。比如锅里剩下了一铲子饭可是自己已经饱了，比如风很轻天气很好生性却又懒又宅，比如你总以为你长成一条好汉免疫了你娘亲的唠叨，比如某人给你了一个笑你就思忖了一万个可能性甚至思考到了答复那回子事……
在无法继续的日子里，给讲个故事呗，成了我的口头禅逢人就问。如果可以写一个童话，我就是个老得只有力气行走的老太太，背了一只破布口袋，专干收集故事的行当。我骚扰的人不在少数，后来我觉得我要是被这么个人盯上实在是厌烦，但当时我的意识还没有升级到这个版本，于是么故事就这么拼掇着继续了。
 
写起来就觉得这不是一个小说，是什么我也说不清，大概就是临毕业的那段心绪——永远是想利用平静制伏忐忑的未完成时。那段时间我总是喜欢找人聊天，没人跟我聊，我就像给丢到了一个孤岛一样，就像是天要塌掉了一样，就想着叫世界末日快点来才好。我把听到的看到的想到的和想象到的写下来，于是胖子和杨小赵有了清楚的鼻眼、有了伙伴、有了对白、有了街头的小小心思。
 
可是他们终于没照我想象的那样个性起来，我总愿意去做一个不太一样的人，才发现我只是和很多很多人一样只是空有想投奔个性的想法，然后以各种借口搪塞其实是关于勇气的问题，长成一个不仅平凡还很局限，特长只是找借口的菇凉。我不想让他们变成难产儿，但我却不能带他们走到更远。
 
即使没人关心我还是要写，我一开始是这么想的，但我发现我自己也不关心了，而且对自己的不关心也不着急。我编出了开头，编出了结尾，却不知道怎么让他们从一边到达另一边。以至于我每次想往下写的时候都忘记了自己之前都写了些啥，这个半成品会像其他一切抛弃我的事物和品质一样在角落里对根本不在意他们目光的我目露怯怯的凶光吧，我想。
 
我想，要在13年之前结束的吧。我又想，结不结束不所谓啦。
 
然而生活总有它自己的决定，变动从来不提前跟你打招呼。于是我想，决定其实是天底下最不重要的一件事儿吧，决定只善于把你的生活搞得更累赘。频繁地决定就像一段卡了壳的视频，让原本勃勃的兴致变成一滩浓浓的怪味儿坏西瓜水，让你甚至开始厌烦起那无辜的西瓜来。
 
我想，我要在末日之前完成它吧。
 
在末日之前，我有很多事情都还没做，可至少要做完一件吧。
 
其实末日又算个球（也许是看到了今天太阳照常升起我才敢这么得瑟），我们心里不知道划过多少个有关截止日期的杠杠，有些最后通牒甚至关乎一生，可他们还是无效了，我们也永远不晓得生活到底还有哪些可能。
 
我们从来不需要决定，只要出发。
 
这篇小说好像是只发生了几次正式和非正式对话就结束了，我写下的故事好像都没有前进，所有的人都在和自己的曾经揪扯不清。因为我本来也看不清楚我的明天，所以但愿他们能原谅我写不出很清晰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