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次：1 场景：厨房内 时：日 人物：秦大爷 △（特写）刀切着葱段。 △“嗤啦——”一声，葱段、姜片、蒜末在锅里翻炒，秦大爷拿起锅旁的鱿鱼和青椒倒进锅里，锅铲翻炒，油烟机轰轰地工作着，秦大爷直接用锅铲舀一小撮豆豉，放入锅中翻炒几下，起锅，铲入盘中。秦大爷端起，走出厨房。 场次：2 场景：饭厅 时：日 人物：秦大爷 △电视里播着尤雅的《往事只能回味》：时光已逝永不回，往事只能回味...... △秦大爷端着菜来到饭厅，饭厅的木桌上已经摆了一样素炒生菜。秦大爷放下菜，给自己舀了一碗白米饭。坐下，夹两筷子青菜放进碗里。 △秦大爷看着碗里的饭菜，盯着碗旁边的小汤匙出神。 △声画不同步。 △特写汤匙。 △声： 妻子：老秦，吃饭了！ 秦大爷：乐乐啊，爷爷喂你吃米糊呀，来，嘴张大一些，咱们乐乐太瘦了，要吃多些，长高高的！ 女声：爸，别让乐乐吃太多了。来，尝尝我熬的鱼汤行不行。 男声：爸，鱼可是我今天钓的，绝对新鲜。 哥们：小秦，今天这杯你可得干了！不醉不归。 △不同的笑声交错。突然间声音全部消失，只有钟表秒针移动的声音。 秦大爷盯着小汤匙，抬头看下无人对面，起身，走去主厅。 场次：3 场景：主厅 时：日 人物：秦大爷 秦大爷走到电话旁，戴上原本放在电话旁边的老花镜。接着从柜子里拿出一个黑色的小本，翻开，里面写着密密麻麻的电话号码。 △秦大爷拿起话筒，对照着本上的电话，按键，电话传来“嘟嘟——”声。 秦大爷：（着急）怎么不接电话呢...... △电话没有接通，秦大爷放下话筒。 秦大爷：没事，今晚晓玲就来家里了...... △秦大爷合上电话本，抬头看到和老张笑意盎然的合影，照片右下角写着：2000年春节。 △秦大爷打开电话本，拿起话筒按键。 △“喀拉——”电话接通。 秦大爷：（大声）喂——喂——老张么？喂——？ △电话里有大人的说话声，小孩子的吵闹声。 老张（电话音）：（大声）喂——喂——老秦吗？老秦？ 秦大爷：（大声）是我！老秦！你现在在干嘛呀！ 老张（电话音）：呀！老秦呀！好久不见，我正准备吃饭呢！ 童声（电话音）：爷爷，吃饭啦——！ 老张（电话音）：好好好！老秦啊，孩子们叫我吃饭，等会我打回电话给你咱们再好好聊聊哈！ 秦大爷：好好好，不急不急，你先忙！ △电话“喀拉——”挂掉的声音。 △秦大爷刚放下话筒，电话“叮铃铃——”响了。秦大爷连忙接起。 晓玲（电话音）：喂——爸——我是晓玲，刚才电话没接着。 秦大爷：（笑）我想问问你们今晚几点到呢？ 晓玲（电话音）：正想给您说呢，乐乐生病了，我们正准备带他去医院。今晚您不用等我们了，可能赶不回去了。 秦大爷：（笑容消失）乐乐怎么了？我过去看看乐乐吧。 晓玲（电话音）：哎——爸，不用，乐乐就得了个小感冒，不用麻烦您跑过来了哈，等乐乐好点了，让乐乐给您打电话，我们下周再过去看您吧。 秦大爷：行行行——那你们不用管我，赶紧带乐乐去医院。 晓玲（电话音）：行——爸，我们这就带乐乐去医院，先挂了，您多注意身体。 △电话“喀拉——”挂掉的声音。 △秦大爷放下话筒，叹了口气，看了看墙壁上挂的日历被圈了一个圈，有小孩子的笔迹：爷爷生日。 场次：4 场景：饭厅 时：日 人物：秦大爷 △电视声：周璇《月圆花好》：浮云散，明月照人来，团圆美满，今朝最...... △秦大爷回到饭厅，在饭桌边坐下，拿起碗筷，扒饭，夹菜...... △画面淡去。 场次：5 场景：厨房内 大门 时：日 人物：秦大爷 丰子 △（特写）“哐啷——”碗筷碟子丢进洗碗槽。 △秦大爷加入热水和洗洁精，拿起刷子刷碗。 △门铃“叮咚叮咚——”。 △秦大爷洗干净手，穿着围裙快步走出厨房，开门，门外是丰子的笑脸。 丰子：秦大爷，您好哇，我是您邻居丰子，就住您隔壁。（丰子手指着隔壁） 秦大爷：（笑）噢噢，丰子是你啊，有什么事情？哎，别站着，先进来坐坐。 丰子：（笑，摆手）不不不~不打扰秦大爷您，我那媳妇儿忘买酱油了，正好我家烧饭正着急用酱油，所以就厚着脸皮来秦大爷这儿借点酱油。 秦大爷：（笑）行——没事儿！我给你拿去。 丰子：哎，行，谢谢秦大爷哈。 △秦大爷拿着一瓶酱油递给丰子。 丰子：太谢谢秦大爷您了，要不，来我家一起吃吧。 秦大爷：不用不用，我刚吃完。 丰子：那行，我用完就给您还回来，我先回去咯。 秦大爷：不着急不着急，慢走。 △丰子离开。 秦大爷：哎，老觉得这丰子，长得好像......嗨，瞧我这脑子，就是想不起...... △秦大爷洗完碗走到主厅，从电视底下的柜子里抽出一个相簿，秦大爷拿着相册坐在摇椅上，轻轻地摇动，打开相簿，一张泛黄的相片，一个小女孩，五个中年男男女女。在照片里亲密地靠在一块儿微笑。 秦大爷：（叹气）这身子，这日子，好像越来越没有意思了......老婆子（哭腔）为何你要走得那么早。 △摇椅轻轻地摇着秦大爷，秦大爷摸着自己的胡子，含泪的眼睛慢慢闭上。 △（特写）时钟上的秒针倒着往回走。 场次：6 场景：主厅 时：日 人物：秦大爷 老徐 △“啪啪啪——”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一名年轻男子睁开眼搓着眼睛走去打开门。 △门外是和丰子长得一模一样的男子。 老徐：（大声）唷，老秦，怎么现在才开门，睡糊涂啦？ 秦大爷：（疑惑）咦，丰子你......怎么......啊！想起了，长得忒像老徐了！ △听到自己的声音，秦大爷顿了一下，眼睛睁大，表情惊讶看着门外的中年男子。 △低头，缓慢抬起自己的双手，不停地翻看。 老徐：什么丰子，我是老徐，老战友你都忘记了！ △秦大爷一脸惊讶看着自己的双手，双手摸着自己的脸庞，倒吸一口气。 秦大爷：（伸手）丰子，有没镜子！ 老徐：丰你个头，我哪来的镜子，走走走，晓玲在我家等着你呢。 秦大爷：晓玲？在你家？ 老徐：是啊！你忘了今天是什么日子了吗？晓玲为了给你搞......什么生日会在我家折腾了一个上午呢！快快快，别傻站着，走啊—— 秦大爷：哎哎哎，等等—— 场次：7 场景：老徐家 时：日 人物：秦大爷 老徐 晓玲 老白 老白夫人 老陈 △秦大爷被老徐拖进屋子，一个身影跑进秦大爷的怀里。 晓玲：爸爸，生日快乐！ 众人：（拍掌）老秦，生日快乐！ △秦大爷惊讶地看着怀里的小女孩，小女孩是晓玲小时候的样子。 △秦大爷抬起头，看着屋子里的人。 秦大爷（v.o.）：去年肝癌去世的老白，前年出国的老陈和老陈他媳妇儿......天啊，这怎么回事，照片里的人......还有老徐...... △秦大爷惊讶看着众人，转头，刚好对着一面镜子，镜子映照着他年轻的样子。 老徐：哎哎哎，寿星别傻站着，是不是很惊喜呢？这是晓玲给你弄的生日会呢！ △秦大爷抬头看着周围的环境，低头看着怀里的晓玲。 秦大爷：晓玲，你弄的？ △晓玲笑容满面拼命点头。 △秦大爷眼眶含泪点头，抚摸晓玲的头顶。 老徐：老秦先生，别傻站这儿了，快去坐着。 △老徐拉着秦大爷进屋。 场次：8 场景：老徐家饭厅 时：日 人物：秦大爷 老徐 晓玲 老白 老白夫人 老陈 众人：干杯——！ △（特写）七个杯子碰在一块儿。 △老白大大喝了一口啤酒。 老白：啊——爽！ 老白妻子：你啊！别以为今天老秦生日我就不管你，你喝完这一杯就不准喝了！ 老白：别！亲爱的媳妇儿，看在老秦份儿上，今天就让我喝多一点儿？就一点儿？ △老徐用手指比划着。 老徐：哈哈哈，老白一遇到嫂子就怂了吧！ 老陈：这里啊，只有嫂子才能治得了白大哥呢。 老白：去去去！有你们几个说话的地儿么？ 老白妻子：（笑）（点老白的额头）你啊...... 秦大爷：（按住老白拿酒杯的手）白大哥，你就少喝点吧，身体重要。（对老白妻子）嫂子，白大哥也不容易，今天就给我个面子，就一杯，之后我就不会让他喝，求爷爷告奶奶都不行！ △众人大笑。 老白妻子：（指着秦大爷和老白）你们两个，哎~老秦你也是，别以为大妹子不在了，就可以使劲儿喝，我会替大妹子管着你。 △老白使劲用手肘戳自己媳妇儿。 老白妻子：（尴尬）来来来，我们集体再给老秦敬一杯，祝老秦生日快乐！ △秦大爷的衣袖被拉了下，秦大爷低头看晓玲，晓玲从怀里拿出一个小小的礼品盒。 秦大爷：晓玲，这...... 晓玲：爸爸，生日快乐！ △秦大爷呆滞了一下，抚摸着礼品盒。 秦大爷：（笑，点头）好好好...... △秦大爷颤抖打开盒子，里面装着一支小小的钢笔，纯黑，没有任何装饰。 老陈：老秦啊，好福气啊，你知道晓玲为了这支钢笔，给下面烙饼店的张大娘卖过多少张饼么？ 秦大爷：（泪眼，低头看着晓玲）晓玲...... 晓玲：（笑）爸爸，别听陈叔胡说，张大娘没让我干重活，就给她看看店。礼物喜欢吗？ 秦大爷：（泪眼，点头）喜欢喜欢！ 老白：（抹眼）父女情深啊，我家那死小子能这样对我，我就该求佛拜天咯。 △众人大笑。 △秦大爷泪眼朦胧看着众人，低头看了看自己没有老人斑和皱纹的双手。 秦大爷：（自言自语）真好，还能见到你们。 △秦大爷的肩膀被拍了一下。 老徐：（喝了一口酒）老秦，人啊，要不断往前看。这个世界不是你呆的地方。 △秦大爷惊讶地看着老徐。 老徐：（笑）不过，放心地往前走吧，只要你想念这一刻，我们一直都在。 晓玲：（笑）对啊，爸爸，要坚强，加油！ △秦大爷听到老徐和晓玲的话，顿了一下，泪眼朦胧微笑点点头。 秦大爷：（对老徐）谢谢你，虽然我不知道你是谁。 老徐：哈哈，我是老徐啊，你糊涂了？来来来，是兄弟就干一杯！ △两只杯子重重碰在一起。 场次：9 场景：秦大爷家主厅 时：日 人物：秦大爷 丰子 晓玲 乐乐 肖杰 老妇人 △（特写）一只秀气的手轻轻抚摸秦大爷的脸庞。 △门铃“叮咚叮咚——” △秦大爷惊醒，惊讶地看着屋子里的一切。连忙翻看自己的手，皱纹斑点遍布全手。 △门铃“叮咚叮咚——” △秦大爷连忙起身去开门，打开门，门外是丰子。 秦大爷：老徐？ 丰子：什么老徐？秦大爷，我是丰子，刚刚借您酱油的丰子，您的邻居！ △秦大爷还是疑惑地看着丰子。 石头：您看，我来还您酱油了。（举起酱油瓶）。 秦大爷：这...... 乐乐：爷爷——！ △突然一个小身影冲进秦大爷的怀里。 肖杰：哎哎哎！小兔崽子别弄伤你爷爷！ 晓玲：（笑）乐乐，小心你爷爷啊！ △秦大爷眼睛睁大，惊讶地看着这一切。 秦大爷：你......你们不......不是去看病了么？乐乐，你不是感冒了么？ 晓玲：爸，是这样的，乐乐这熊孩子，硬是要我们给您一个惊喜，就让我们跟您开了个玩笑，乐乐啊，什么事都没有—— 乐乐：对对对，乐乐健康得很，爷爷，您看，我还给您带了礼物！ △乐乐拿出一个小礼盒递给秦大爷。 △秦大爷结果礼盒，打开礼盒，一个纯黑没有任何装饰的钢笔躺在礼盒里。 △秦大爷惊讶地看着钢笔，抬头看着晓玲一家。 晓玲：爸，乐乐看您喜欢练字，硬磨着要买这支钢笔，这支钢笔可是乐乐做了一个星期家务换来的。 乐乐：是啊是啊，乐乐拖地拖到手都掉皮了，爷爷你看！ 肖杰：（笑）爸，别听这小兔崽子胡说，他做家务啊，可是经常偷工减料。 乐乐：（撅嘴）才不是！ 晓玲：哈哈哈，爸，喏，这是乐乐给您送的礼物，而我和肖杰就给您挑了个按摩器，您看喜欢不？ △秦大爷接过礼物，泪眼朦胧，拼命点头。 秦大爷：喜欢......喜欢...... 肖杰：别傻站这儿啊，乐乐，赶紧扶你爷爷进屋！ 乐乐：好咧！ △秦大爷正准备进屋，丰子的手轻轻拍了一下秦大爷，秦大爷转头。 丰子：（笑）秦大爷，要不断往前看，生活还在继续。 △丰子摸了摸秦大爷的胡子。 △秦大爷惊讶地看着石头。 丰子：（笑）祝您生日快乐。 △丰子和乐乐把惊讶的秦大爷扶进屋，丰子轻轻关上大门，门内秦大爷泪眼微笑向丰子点了点头。 △秦大爷主厅墙壁上的钟快速转动，分针和时针正好停在下午正6时。 △丰子转身，面容转换成秦大爷年轻时的面容，再换成一名老妇人的脸庞，丰子从怀里掏出一个陈旧的怀表和一张照片，表里的时间是下午正六时。 △丰子看着照片，泪流满面。 丰子：能再次见到你们，真好......我终于可以走了。 △记忆闪回：一名老妇人嘻笑摸着秦大爷的胡子。 △丰子的身影渐渐消散，画面淡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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