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孝之子

作者：奚龙飞

孙大策的儿子叫孙小策，小策今年10岁，住在小镇的大院长里，孙大策喜欢喝酒，喝多就拿着镜子看看自己，再看看儿子，然后说儿子不是他亲生的，还说自己的老婆偷人，假如喝得再多点，就开始打孩子老婆。所以只要孙大策一喝酒，儿子孙小策就爬上屋顶上坐着。这成了大院的一道风景。

   此外，孙大策喝多还会做一件事，就是砸坛子----（东北的迷信风俗，类似于东北的“保家仙”每天上香供奉。）可当孙大策酒醒之后就会买一个新坛子，重新供奉起来，跪在地上三拜九叩，请求坛仙原凉他，态度极为诚恳。可下次喝多了，孙大策还会砸坛子。小策也依旧会提前爬到房顶，听着屋子里砸东西的声音，眼睛盯着远方。

    孙小策和9岁的棋子是好朋友，小策跟棋子说孙大策老打自己，还打他妈，并想让孙大策死。

   棋子说：他可是你爸。

   小策说：我爸不一定是我爸，他老说不是我不是他亲生的。

   棋子问：那谁是你爸，

   小策拿出了一张母亲的高中毕业照说：我爸喝多了就说，我是我妈和上面这个人生的。

棋子看着照片，照片上那个人的脸已经被烟头烫没了，只剩下一个窟窿，根本不知道长得什么样，但那个人有一个特点-----左手插在裤兜里。 

    10岁的孙小策开想办法，弄死自己的父亲，在大街上，听一个叫“2B青”的东北人，跟一群小孩儿吹牛。他自称杀过人，刚从监狱出来，实际上他只是个小偷。孙小策跟着他，并告诉他自己家里的一地方藏着三千块钱。他爸是个酒鬼，喝多了就什么都不知道了，只要他去抢钱，那三千块钱可以对半分。于是，这2B青就去了，带上了头套，拿好了刀。晚上小策仍然坐在房顶上。半夜11点，2B青冲进了孙大策的家。正好赶上孙大策又喝多了耍酒风。就听屋子里2B青刚说完“抢劫”两个字，接着就是是酒瓶子砸在人头上的声音，2B青捂着正在流血的头，跌跌撞撞的跑了。

    小策依旧坐在房顶看着，屋子里又传来咒骂和砸坛子的声音。

   第二天，孙大策从床上醒来，昨晚的事已经全忘了，也不记得有什么人抢过劫，好像什么事都发生过。

   孙小策去和棋子一起商量，棋子说：我妈说人尿不能喝，喝了就会死。不如你给你爸的酒里掺尿。

   小策：你让我爸喝尿？

   棋子：反正，你爸也不一定是你爸

    小策晚上就准备了一点自己的尿，回到家里，他先把尿放入了爸爸的酒瓶里。接着确发现，家人准备了一桌的好饭菜。原来今天是孙小策的生日。

   一家人坐在一张桌子前，孙大策又拿起了酒瓶，自己先倒了一杯，看得出来他孙大策今天很高兴，然后他又给儿子小策也倒上了一杯，10岁的小策看着眼前的酒杯，有点不知所错。母亲拿起酒杯就倒在地上说：家里不能多两个酒鬼。

   爸爸孙大策笑了、笑得很温暖。这个时候小策突然觉得父亲其实很可爱。

    孙大策端起眼前的酒杯一饮而尽，还给小策买了个书包、做生日礼物。小策突然很愧疚，不想让爸爸喝了，可是孙大策说：放心，今天不会喝多的。说完这句话，孙大策接着喝。结果，小策又上了屋顶，听着屋子里熟悉的咒骂和砸坛子的声音，与往次不同的是，小策这次在屋顶上，没有看着远方，而是看着手里的书包，不知在想着什么。

   天亮了，孙大策没有起来，接下来，救护车的声音越来越近，然后越来远。父亲被接走了。小策无比恐慌，他跑到屋子里的碎坛子前，点上香，拜了拜，又跪在地上拼命地磕头：“坛仙保佑，保佑我爸爸没事，坛仙保佑，保佑我爸爸没事。。。。。。”

   爸爸孙大策没有再回来，至于死亡原因，医学上给出的结论是，饮酒过量造成的脑溢血。而对小策来说：爸爸是自己用尿毒死的。而这一点只有自己和棋子知道。小策变得沉默寡言。

   半年后，妈妈从外面领来了一个男人，男人很友好的向小策伸出右手：你好啊！镜头一直没有给男人的脸，只给出了脖子以下的部份，不过小策发现了男人有一个特点，左手喜欢插在裤兜里。

   那之后，家里的坛子被抬了出去，那个男人在屋子里挂上了十字架，那之后，屋子里再也没骂人和砸东西的声音了，小策还是常常坐在屋顶看着远方，觉得很静。

   在课堂上：小策朗读着自己写了一篇作文：题目叫“我的爸爸”。 

   我的爸爸喜欢喝酒，喜欢打人，他每次喝多了，我就会爬上屋顶，听着他砸屋里的东西，我那时很怕他，也很恨他。可是，他不喝酒的时候，他会冲我笑，会教我自行车，还给我过生日。有一次，他喝多了，再也没醒来过。我很想念他，我想对他说：他其实是世界上最好的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