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六的中午,市区某处国际社区里,一幢光鲜亮丽的大楼的五楼,张克正在蒙头大睡。桌上的手机突然响起来,张克被吵醒了,骂了一句翻身继续睡。手机继续响着,打电话的人显然不打算放弃,直到张克蓬头垢面地从被子里钻出来接起电话。 电话是张克的大学同学打来的,告诉他明天同学聚会的事。 张克愣了愣,打量下这个只有十平方的小房间,除了一张单人床、一张电脑桌、一个简易衣橱就什么都放不下了,眉头一皱,心情顿时差得很,不耐烦地跟对方说不去就挂了电话。 电话又响了,还是那个同学,张克接起来,还没说话,对方就说:“那你女神去,你去不去?” “孙芸芸?她不是回老家了吗?” “又回来了,而且不走了,就留上海了。” “那她老家的男朋友怎么办?” “哈,你知道的还挺清楚。吹了呗,这还不简单,我说你到底来不来?” “来!”张克斩钉截铁地说。 挂了电话,张克发了会呆,突然一跃而起,开门冲了出去。 客厅宽敞而空旷,墙壁只简单地刷了刷白,颜色都不是很均匀;地面铺着廉价的地板革,有些地方翘了起来;白色的PVC水管裸露在屋顶上,连通着厨房和卫生间;所有的房间的门的尺寸都不合适,门下露出至少3公分的缝隙,颜色款式也是各式各样。 客厅靠厨房的一张方桌上,一男一女正在吃饭,桌上一盘西红柿炒鸡蛋,一盘青椒土豆丝,两碗米饭。两人跟张克年纪差不多,边吃边说着悄悄话,看上去挺开心。一个穿着睡裙、披头散发、打着哈欠的年轻女孩站在厨房的微波炉前,炉里是一盘罗森便利店的咖喱鸡块快餐盒饭,咖喱味渐渐弥漫在客厅里。 他们都是张克的室友,年轻女孩的经济条件好点,一个人住在主卧,里面有独立的卫生间;正在吃饭的一男一女各住一间,开始是搭伙吃饭的,搭着搭着就搭出了些暧昧来,不过还没有挑明。张克和他一个同事住另外两间最小的,这两间其实本不存在,是二房东用三合板把一个厅隔成了两间,条件最差,价格当然也最便宜。 突然蹿出来的张克把三个人吓了一跳。 张克问正在吃饭的男的借西装,解释自己第二天有个重要的聚会。 “相亲?”正在热饭的年轻女孩颇感兴趣地问。 张克赶紧摇头,“不是,不是,同学聚会。” 另外三人同时皱皱眉,几乎异口同声以很郁闷地口气啊了一声,目光中透出一丝同情和怜悯。 正说着,张克的同事哼着歌走进门来,身上一套相当不错的西装,看得张克眼睛一亮。 张克转头跟同事借西装,同事很痛快地答应了,接着宣布了一个好消息:他刚接到新公司的offer,待遇不错,所以很快就要搬家了。事实上,新住处已经找好了,下周一就搬。张克先是吃惊,而后就只剩了酸涩和羡慕,但嘴上还要说着恭喜恭喜,要请客啊什么的。 第二天周日的下午,张克穿了借来的西装去参加同学聚会,女神果然出现了,比原来还要漂亮。张克鼓起勇气和女神搭上了话,才知道女神回上海已经小半年了,现在外企供职,事业发展可谓一帆风顺,再想想自己的事业前途,不免心生酸楚。再聊,张克发现女神竟然和自己住在同一个社区,只不过隔了几座楼。也难怪,那里交通便利,周围环境又好,所以房子一直很强手。不过张克长了个心眼,没说自己也住那,否则,女神要是那天心情好提出要过去坐坐,自己可就抓瞎了,毕竟自己对众人宣称的也是事业有成的独居的外企员工。 当晚的聚会由一位股市上捞了不少金的同学买了单。吃喝免费,还跟女神搭上了话,张克觉得这聚会也算没白来。散场的时候,张克借酒壮胆提出送女神回去,女神起初有些犹豫,但最终还是很给面子地答应了。 张克打车将女神送到小区,两人在女神的楼下告别。女神没请他上去坐,他也不敢奢望,只知道女神住八楼。张克绕过几座楼就回了自己的小窝,这一夜,张克有些失眠了。 周一,隔壁的同事搬走了,空空的小房间竟然看着挺大。 国际社区的房子就是好租,群租就更好租,毕竟价格便宜,很快有人上门看房了。 这晚,张克刚煮好泡面就听到有人敲门,知道看房的来了。今晚来看房的是看了二房东的广告来的,二房东临时有事过不来,就让张克照应一下。二房东还叮嘱张克一定要把这事搞定,因为对方求租很急,只要价格便宜在这片,条件简陋些也没关系。 张克端着泡面桶去开门,门打开后,顺手塞了一口泡面进嘴里。 走廊里灯挺亮,映出一个苗条的身影,张克漫不经心地看了一眼,突然倒吸一口凉气猛烈地咳嗽起来,差点被泡面呛死。 门外站着的竟然是他的女神。 女神也认出了张克,脸上一阵红一阵白,两个人门里门外地站着,一时相对无言。 门外,女神的脚下,是国际社区走廊里铺就的白色高级暗花地板砖;门内,张克的脚下,是铺着翘边的劣质地板革的毛坯地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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