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口

清晨。一只木制渡船停泊在渡口处。高志军匆匆走来。

陶花热情招呼道：“高老师，上船吧。”

高志军犹豫着：“陶花，你只摆我一个人过河，有点不合算吧？”

陶花推他上船：“高老师，你给学生上课是大事，我麻烦点是应该的。”

高志军刚迈上渡船，杜大良奔跑着朝渡口方向来了：“陶花，等一等，我也过河！” 

陶花略作迟疑，还是把船撑开了。杜大良气喘吁吁地来到渡口处，望着渐渐远去的渡船发呆。

桃花的做法让高志军莫名其妙：“陶花，你这是……”

陶花微笑着：“他又没啥急事要办，就让他等一下好了。高老师，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是第一千零一次乘坐我家的渡船过河。”

高志军若有所思：“对，是一千零一次。如此看来，我该付给你摆渡钱了。”

高志军发觉陶花表情发窘，连忙转移话题：“陶花，你看，杜大良已经等不及了。”

杜大良扯起嗓子冲这边喊：“喂，你们聊够了没有，船可以回头了，我还等着坐船哩！”

陶花目送着高志军上岸，恋恋不舍：“高老师，慢走。”

铃声从学校那边传来。

中午。天蓝水清。

高志军胳肢窝夹着一本书，朝河边走来。陶花脸上挂着灿烂的笑容，迎了过去。“高老师，以往放学早，今天怎么……”

高志军不好意思地解释：“只顾埋头备课，把时间给忘了。陶花，让你久等了。唉，学校庙小，连个食堂都没有，没办法，只能回家吃饭。”

陶花是那种试探的口气：“高老师，你应该住校，让那个人给你做饭吃。”

高志军佯装不解：“那个人是哪个人？”

陶花害羞地看了高志军一眼：“就是……”

杜大良奔跑过来：“陶花，等一下，别慌启开!”

桃花瞪了一眼：“杜大良，你简直就像个幽灵！总是形影不离地跟着别人。”

杜大良笑：“陶花，你说对了，我就是你的跟屁虫！”

陶花故作生气：“讨厌！”

渡船行至河中央，高志军问：“陶花，我不理解，你和杜大良是同学，为何对他不理不睬的？”

陶花笑：“他就是块橡皮糖，我看还是不搭理他为好。”

高志军打量着陶花，似乎明白了什么。渡船靠岸时，他从衣袋里掏出钱夹，拿出钞票：“陶花，你要是再不收下，以后我没法坐船了。”

陶花婉拒：“高老师，这话我说过多少遍了，我不可能要你的钱。如果你实在要给，这样吧，先存入‘高家银行’，到时你连本带息一次性付给我好了。”

渡口边的小屋内，陶花设宴招待高志军、杜大良。陶花斟满酒，端起酒杯：“高老师，今天我要好好谢谢你还有大良，不然，这会儿我家的渡船还在河中间漂着呢。”

三个人都喝得酩酊大醉，东倒西歪地躺在床上。高志军紧挨着陶花，迷迷糊糊中，他把她搂住了……

杜大良首先醒过酒来，看到了这一切：“怪不得……唉，看来我没戏了。”说罢，识趣地走开了。

有一段时间，陶花没有看到高志军的踪迹。她迫不及待地找到杜大良：“大良，你知不知道高老师干什么去了？”

杜大良笑：“陶花，这会儿用着我了。傻丫头，我以为你什么都知道了，原来……你竟全然不知！告诉你吧，他调到县城的学校了。”

陶花目光呆滞地看着河面。

杜大良不明就里：“是不是……他还该着你的摆渡钱没给?”

陶花摇头，嘴里喃喃地说着什么。

高志军来还钱：“陶花，不好意思，这段时间我只顾忙调动的事，没顾上和你结账。”

陶花低着头：“高老师，我……我明白了，你是想用这种方式拒绝我。”陶花抬起头，眼里噙着泪水。

高志军靠近她：“陶花，我能看出来，杜大良他喜欢你，所以……我只能退避三舍。”

陶花低垂着头：“可是我不喜欢他。现在，我要你回答：你爱我吗？”

高志军果断地回答：“爱。那么，你在乎师生恋吗？”

陶花脸上挂着幸福的笑容：“我不在乎。”

高志军情不自禁地搂住陶花：“嫁给我吧！”

 陶花一脸调皮状：“嫁给你可以，可我没有什么陪嫁的东西，只有渡口和这条渡船。”

高志军不管不顾地亲了陶花一下：“足矣。陶花，我会回来的，因为，这里的学校更需要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