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鸡尾酒里的苒苒

2013-5-20 13:44| 发布者: 秦楼| 查看: 507| 评论: 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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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喧闹的大街,往右转,钻入一个幽深的小胡同,胡同墙壁上点缀着稀松斑驳的浓绿的苔藓,像腐蚀后的沾满污浊的纸张。那是每次雨水短暂休憩后无意烙下的印记,形状斑杂地就像女子初潮时的点点落红。从车马喧嚣的入口开始算起,再往里走八十八米就是“88咖啡屋”,里面的人少之又少。

她是第一次来这里,准确的说是第一次来“88咖啡屋”。刚跨入门槛,香浓的咖啡味扑鼻而来,转而又随风浅浅氤氲开来,犹如一群沾惹了花粉的蝴蝶,随处乱飞,花粉翩然落在了她嘴边,鼻尖上,不知何时又悄然钻透过她的鼻膜,深入肺腑,沁人心脾。她犹豫着是否应该进去,她今日穿的是那么不上档次,踢踏着去年冬日穿的有些脏了的画有猫咪的黄色棉拖鞋,耷拉着蓝色吊带睡衣,睡衣长得使侧衣角被踩到了脚底下,肩膀上露出两块锁骨,细白纤瘦的身子被裙摆圈在中间,像是已经拆封过的糖纸疏松且随意地包裹着糖果。但她还是紧紧攥着手里的硬币走了进去,屋内暗幽幽的,偶尔会有几丝灯光在头顶跳跃,但仍有一股静谧在咖啡屋间沉淀,沉淀,咖啡屋里依旧唱着早已单飞的组合Boyzone的歌,她选了一个靠墙的位子,双手支着渴睡的头颅四处张望着。

远处走来了一位服务生样子的男子,长而卷的头发随意扎在了脑后,在黑幽的环境下唯有那双深邃的瞳孔是闪烁的,瘦长的脸使骨架子都突显了出来,圆圆的鼻头,一身严谨的工作服。

男子略俯身向前倾,问道:“请问,您要点什么咖啡?”

“这里有什么咖啡。”她有点散漫地说道。

“这里的种类有很多,请您看单子。”男子变戏法似的从身后拿出一张纸。

她凭借像萤火虫散发的微弱的灯光努力地看清表单,那些扭曲着的字像大街上的瓢虫在缓缓蠕动着,“就这个,摩卡咖啡,谢谢。”她吃力而无奈地笑笑。

“好的,请您稍等。”

男子渐行渐远,她认为男子的特别之处吸引了她,可这特别之处她就是说不清楚。她于是起身不由自主地跟上了男子的脚步,像是为了追随一场久等的宿命,去地那么决绝。男子在坐台前开始调咖啡。她亦是坐上高高的椅子上看着他。

“你是第一次来这里吗?”男子没有看她,认真地往咖啡里添加咖啡伴侣。

“嗯,是的,第一次来。”她有点漫不经心。

“你很孤单吧?”

“你是调酒师吗?”她似乎没有理会男子的问话。

“是的,我是调酒师,不过主要是鸡尾酒,他们都知道,我调配的鸡尾酒总是最馥香的,”末了,他忽然抬头向右手一侧大喊道,“对吧,伙计。”

她没转头,对周遭的一切并不感兴趣,只是自顾自继续嚼着舌头,“你是调酒师,为什么来为我点菜单,这也是你的职责吗?”

“唔……可以这么说,也可以不这么说,因为他们比较忙,需要照顾客人。”男子有些停顿。

她转头看向门口几个无事谈笑的服务生,似乎有些明白和又有些茫然,转过头笑着不语。

“请您品尝。”男子将已调好的咖啡递到她面前。

“我叫苒苒。”男子没搭话,继续忙活起来。

“你难道不想和我认识一下吗?”她手里的咖啡被勺子搅得像游乐场里飞速旋转的木马,一圈一圈欢快地奔动着。

“在这里,我只是服务生,没有名字。”

“嗯,那么先生,你来这里有多久了?”她咀嚼着咖啡的味道,略有些苦涩。

“整整十年。”

“哦,十年?那你十岁就来了吗?呵呵。”

“不是的,今年我三十岁。”

“嗯,先生,你看起来很年轻。”她有点不相信,端起咖啡杯向后仰头,两端锁骨变得更加雪亮。

“谢谢。”

“咖啡很贵吧,但是我不知道我带的钱够不够,只有几个硬币。”少数的几个硬币在她口袋里被手搅得咣当响。她略有些惆怅。双眼垂落下来,望着杯里所剩无几的咖啡。

“嗯,那么不够也没办法咯。我对你很感兴趣,这顿算我请你。”

她笑着站起身,没有说谢谢。她不想说谢谢,因为在她看来这只是陌生人之间的客套词,而他与她之间,仿佛有种微妙的关系在牵扯着他们。至少她是这么认为的。

然后离开。

这天是她难捱的一天,那个男子像一场梦魇,一闭上眼睛就从她那如蔼蔼云天的生活的罅隙中穿过,上演着一幅幅扣人心弦且魂牵梦萦的画面。她想凭自己柔弱的一点力量紧紧抓住他,可是他却如一块已经打磨好的鹅卵石,光滑地从她手里咚地滑落下去。这场挥之不去的梦魇又重新紧紧抓起了她那早已过往的云烟,“果果,果果你在哪里,果果让我再抱紧你,我不会让你走……”她又开始发疯似的胡言乱语,整个身体在剧烈地颤抖着,四肢不停地击撞像是体内有股力量在发出痛苦的呻吟。

房屋拆迁中。才一天的时间,他不见了,咖啡屋也不见了,梦被搅碎在一片浑浊的废墟中。她吁了一口气,踩着过长的睡裙曲腿在还未拆去的咖啡屋前的青色石阶上坐下,背靠咖啡屋残缺的深褐色墙壁。她就在这里等,一直等下去。夏日的暖风正撕扯开一股炽热,沉闷的湿气在云端围绕着她袅绕。风像筝琴上被女孩弹奏着的歌,一阵阵袭过,她能听到她的长发在风中颤抖窸窣的声音,那像发酵了的棉花糖的味道,软绵绵,痒酥酥的。

“你一直在等我吗?”她慌忙抬起头,被风吹乱的头发与空气互相缠绵纠结,遮住了她的视线。“嗯,是的,哦,不是的。”她的舌头似乎在吃力地打着结。男子笑笑,拉起她的手说:“走,这里搬迁,我带你去一个地方。”她成为了一个带线的木偶,任凭他拉着手,仿佛置身于一场盛大的戏剧中,她是一只扮演小丑却又心甘情愿的木偶,而眼前的这个男子就是牵线的艺术家。

她闭着双眼,感觉像是踩进了金色的阳光,暖烘烘的,她沉浸在里面。也不知过了多久,他们来到了一个微旧的木屋。木屋大概有两米高,散发着古木腐朽的潮湿的味道,但并不发臭,有两只麻雀还是乐意在屋顶上打情骂俏的。她跟着男子进了屋,墙壁上共有三排四列并齐的油画,其中一幅是泰戈尔的油画像,旁边还写着一小段字:

我像一朵野花,

自生自灭,无始无终,

年年岁岁,

开放在青林。

“你喜欢泰戈尔吗?这是你画的吗?”她问他。

“嗯,是的。泰戈尔的《死亡》,嗯,那句,‘今时’要把你的一切吞进肚里,然后原地不动,像饱饮的魔鬼昏睡不醒。那样它便是毁灭。”

“毁灭?”她低着头抚摸着一张长方形且有点枯槁的大木桌。

他继续说,“我想我已经掉入了‘今时’的泥淖了,它在毁灭着我,你看我是多么地穷困潦倒,连我的梦想——作画也未能实现。”

“可是你毕竟是追求艺术的,而且你很自信,你承认自己是个画家啊。”她用手挽起自己没有规则垂放的头发。

他笑着摆弄起大长桌上的酒杯,拿出各色的酒,问:“你呢,从哪里来?整日穿着不合你身的睡衣?”她看他摆弄起鸡尾酒,没直接回答他的话,只是说:“我有个哥哥,他叫果果。”男子不小心碰倒了一个杯子,抬起头笑道,“你难道就为告诉我你有个哥哥,而且叫果果吗?”

“嗯,不是的,我跟他在一起很快乐,”她从他手里接过已调制好的红黄相杂鸡尾酒,小心翼翼地呷了一口,“我第一次喝酒也是他教我喝的,而且是红酒。”男子从冰箱拿出一大块蛋糕,划了一点奶油放进嘴里。她抿着蛋糕继续讲,“那红酒像血一样从瓶子里流出来,在高脚杯里翻滚着,等我吞下去后果果又吓我说那真的是血,哦真是的,那时我才十岁啊。”

男子微微一愣,随即面色缓和,说:“那时你才十岁啊。”“嗯,是的,”她又划了一块奶油放在嘴里,没有咽下去,任凭它油油地溺在舌苔上,“果果第二天就不见了,后来我才知道,他是去城里打工了,那年他刚满十八岁。”男子点点头,站起身往冰箱走去。她意犹未尽,也站起身跟上去说:“果果他睡前会说一句他爱我,每天都会跟我睡,直到他走的那天。可是我知道果果他十五岁就有了女朋友,他并不真正爱我。”她很快把高脚杯里的鸡尾酒囫囵饮尽了,脸上泛起了点点潮红,红色逐渐铺满了整个面庞,像是太阳在吞噬她。

 

果果与我都出生在群山缭绕的小岗村,因为整个村子都很穷,所以姑娘小伙子们都懂事的早,我记得我在六岁时就能挑水砍柴了。果果整日穿着粗布半旧的小马褂,还有勉强遮住膝盖的黑布裤。

果果十四岁的时候喜欢上村里的二妞,她比我大七岁,出了名的漂亮。果果每天让我去接十里外刚放学的二妞,然后递给她一个馒头。她每次都轻笑着拍拍我的小脑门,“这小子真行,一个星期换一天。”我当时没理会二妞讲的是什么意思,况且那时也听不懂,只是觉得二妞笑起来的声音不像脆铃反倒像石头重重砸在深绿的湖水里,溅了我一身,凉气直逼我的五脏六腑,喘不过气来。

日复一日,时光被破碎的日子碾过。十五岁,果果成功地交到了二妞这个女朋友,那一天也终止了我送馒头给二妞的任务,一百四十天,整整二十个星期啊。知道后来我才明白,二妞家里有段时间穷的经常断伙食,于是她答应果果只要连着一星期送她馒头她就与他做男女朋友。多么悲哀残忍的契约。

果果那晚就紧紧地抱住我睡觉,他的睫毛长长的,还在轻微地颤动,月光洒落在睫毛上,又不慎掉落下来。他还没睡着。鼻子里呼出来的气绵绵地从我脸颊上淌过,有点冰冷,我抱紧了他。果果在梦里对我喃喃,他感谢我,将来一定对我好。是的,我相信,我理所当然地信,果果从不会骗我。

就在果果与二妞交往的二十天后,他们分手了,紧接着二妞要嫁人了。我始终不知道二妞对果果其实没有爱情,可果果执意要拿馒头与她换取短暂的二十天,果果到底是为什么却成为了一个我心中无法解开的迷。

二妞结婚的那天,鞭炮噼里啪啦地响,鼓捣着我的耳膜,那一阵声响,使我认为整个村子都要塌陷了。那天全村的人都在笑,都在欢庆,只有我,只有我哭得嘶声力竭。我淌着眼泪,与鼻涕相互混淆在一起,黏黏的,我狠命抱住果果,叫哑了嗓子,“果果你为什么不是新郎,果果,别人抢了你的,你要说去啊。”果果双目呆滞地摇了摇头,极小的声音穿过空气钻入我的耳朵,却像细针一样刺破了我的耳膜,扎疼了我,“二十天,期限到了,我们的约定。”我恍然。一声鞭炮声轰地飞速穿梭,我的哭声渐渐被鞭炮声淹没,殄灭,像沉眠已久的死火山尖头的火轰然爆发,没有预兆,过后又重新静寂下来,自觉地流淌而下,渐渐深埋。哦,果果,对不起,这一切都是我的错,我应该接送二妞一辈子,那样你们在一起也会长久一点。这一切都因为我。

果果开始变坏,学会抽烟、喝酒。他不帮爸爸妈妈干农活,但却可以为了我去跟邻村的少年打架给我抢玩具和吃的,因此他经常挨爸妈的打。我看见皮鞭像一根长长的毒蛇一样拼命扭动着身躯去啃咬果果的肉体,啪,啪,我从那时便认识了血,鲜红的血,从果果身体里溺出来,开始四面紊乱地流淌,汩汩的声音走进了我墨色的双眼。我变得恐惧。我默默地流泪。我惶恐有一天自己澄澈的泪水会突然变成猩红的血水。我害怕。

直到果果临走的前一天,他教会了我喝酒,不是偷的,也不是抢的,是果果平日用积攒的小零钱买的最廉价劣质的红酒。喝完后,果果骗我说那是血,我当时吓的就哭了,扑到他怀里。果果柔柔地拍打着我,叫我别怕,以后要读好书,走出小岗村。第二天果果真的就走了。

 

“你难道就为他说的一句话读好书才来这里的吗?”男子问。

她说不是的。

男子食指与中指夹着一根香烟,猛地吸了一口道:“那你知道果果他去了哪里?”

她呼出气赶走眼前缭绕的烟雾,说:“不知道,反正我想找到他。”

“也许他根本不想让你找到他。”

“可是,我有一种感觉,果果是为了躲避而离开小岗村的吗?到底躲避什么,也许我很早就知道了,我也如此,这可能与我们幼年的成长有关吧……”

“嗯,也许你说的很对,有时候逃避也许是最好的选择,日子久了自然会抹灭掉一些伤痕,果果能这么做是因为他太爱你,在他心中亲情之爱远远胜过爱情,他希望你能好好成长。呃……你好像还欠我一杯咖啡钱吧?”

“什么?钱?”失望此刻穿梭在她的瞳眸中,下沉下沉。

“嗯,不是的,是这样的,最近我要参加个画展,你可以做我的模特吗?”

“……好的……我很乐意,先生。”她欣喜地说道。

 

“可以这样吗?姿势好看吗?”她躺在木屋外蓊郁的草地上,双手张开。

“嗯,是的,你真漂亮,你叫苒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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