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仇》
一个神经质逃犯,一个追凶女,二人在火车上相遇。男的骗女的是体贴好男人,女的骗男的是盲女。二人 在火车上在情意缠绵并约定终身,却偏偏在此时,女人拿起了男人的刀……
一 火车站 外 晨 一条条平行的火车道延伸到远方,每一条铁轨上都停有一列即将开往各自方向的火车。每个火车的鸣笛声都很刺耳,争先恐后的响着。 一个戴着皮帽子的中年男人惊慌失措的在人群中赶路,摔了一跟头,起来继续跑。 他匆匆忙忙地蹿上一列车厢。 中年人在车门站住,摘下帽子不停的擦汗,此时火车已启动。 只见他身穿布满黄色斑点的老式西服,秃顶很严重,手里拎着一个沉重的密码箱。
中年男人把密码箱放到了自己作为上方的横板上,看了看自己的票确认了自己的座位。 他的手机发出嘟嘟的响声,这时火车也发出嘟嘟的汽笛声。
到西藏买假发,勿暴露身份 平安。爱你的丹。 火车每经过一个枕木就会发出有规律的重复撞击声,但他们还是能够够和合眼而睡,启程的兴奋不久便被乏味的铁轨撞击声所转化为倦怠。
火车剧烈癫荡了一下,中年秃顶男从睡眠中被惊醒,帽子掉落,露出了秃顶。 火车飞速钻进一个山洞,嗖的一声,白光被吞噬不见。 火车出了山洞,车厢射进黄色的甜腻光线,中年男人摸了摸自己秃的不成样子的脑袋,然后目光落在桌上的一盆仙人球上,一束强光从窗口射进,刺的他迅速紧闭上双眼。 他扫视了周围睡熟的人们,发现每个人都有一头长长的头发。 他蹑手蹑脚的走到了最近一个睡着的男人身旁坐下,头缓缓的偎依在男人的肩膀上,然后用手把那人的一撮长头发扣在自己的脑袋上,填补了秃掉的部分,他只是静静的偷偷享受着,表情近似一种安详的满足,这时周围的所有人都仰在靠背上睡着,只有一只狗在不远处追咬自己的尾巴。 火车有节奏的撞击声。 他紧接着又悄悄地坐在前一位子的长发老女人身旁。 他一个接一个的位子座下,爱惜的欣赏和抚摸着每一个人的长头发,并借用一个又一个不同风格的长头发,令他惊奇的是,一个妇女怀里抱着的小孩也是披肩发。 当他依偎在一个年轻漂亮女人旁边,准备把她盖住脸的长发撩起的时候,他发现那女人的眼睛是睁大的,他突然一惊,立刻把手缩了回去。 女人无动于衷秃顶男开始奇怪为什么她对此没有任何反应。 他用手掌在她的眼前晃动了两下,这才发现原来她是个瞎子,晃动的气流惊动了盲女人。 盲女人:谁? 秃顶男听到了急促的发问,慌乱了起来,随便问道。 秃顶男:小姐……买不买.. 仙人球? 盲女人没说话。 秃顶男跑回自己的座位,把桌上的那盆仙人球抱了过来,举在姑娘面前 。 秃顶男:你看看,多好的。 盲女人没说话,眼睛直直的。 女人:你找错人了。 秃顶男塄了一下。 秃顶男:哎,瞧我这张嘴,对不起,你不能看也可以闻闻嘛…你闻闻! 盲女人没说话。 秃顶男自己闻了闻。 盲女人:仙人球怎么会有味道? 盲女人把头扭向一边,流着泪水哽咽。 秃顶男见状,很无奈和不知所措的样子。 秃顶男:哎,我送给你了行不行?你别哭了,哭哭啼啼算什么样子,别哭了。 秃顶男一边帮盲女人擦眼泪,一边把仙人球往盲女人怀里送。 盲女人用手阻挡着,抵抗。 盲女人: 我不要,我说了不要….. 秃顶男;哎呀,拿着嘛,我送给你了,拿着。 推推攘攘中,盲女人的手打在了仙人球上面,她尖叫了一声所有的乘客都被突然吓醒,注视着他们俩。 花盆掉在地上碎了,土洒了一地,仙人球漏出了根茎。 秃顶男:哎呀,看你怎么这么不小心,要小心一点嘛! 盲女人无声的哭着,手被刺出了血。 秃顶男:走走走,我领你去洗洗,洗干净了就没事了,别哭了,我说了你别哭了! 盲女人很无辜很委屈,不知该说什么好。 秃顶男把盲女人从座位上硬拽起来,穿过车厢走廊,划过每座乘客的视线。
他把盲女人扶到自己的座位上,从自己的塑料袋里掏出一条男士内裤,撕碎,包扎在盲女人的手上,所有的乘客都用惊诧的目光注视着这一切,只有盲女人微笑着。 秃顶男从裤兜里掏出一把甩刀,在众人面前转了两圈,所有的乘客都立刻把头转了回去,继续睡觉。 秃顶男收回甩刀,大量着盲女人的手。 秃顶男:还疼不疼? 盲女人甜蜜的摇摇头。 秃顶男:以后做事要小心点嘛,你现在倒是没事了,我那盆仙人球可保不住了,盆也碎了,这么远的路,仙人球哪能没有土没有水啊!哎呀,你看你真是麻烦,走走走,我给它找点水去! 秃顶男拎着仙人球的根茎,神经质似的走向车厢深处。
秃顶男拉开卫生间,头探了进来,傻兮兮的盯着卫生间中间的一个马桶。 秃顶男蹲下,双手捧住仙人球,把它慢慢的栽进马桶的水槽里。 秃顶男起身,轻松的呼了一口气,拍了拍手上的土,欣慰地看着马桶里的仙人球,煞有介事的说着。 秃顶男:哎呀,总算死不了了,你就在这里好好呆着吧。 秃顶男有些不舍,很有成就感的样子,一边欣赏着一边拉开了卫生间的门走了出去。
秃顶男回到车厢,发现盲女人已不在原处。 秃顶男东找西找,发现盲女人已坐回了自己的座位。 窗外的光线照在盲女人的脸上,映衬得很迷人。 秃顶男:哎呀,终于把它安放好了,死不了了。 秃顶男走上前,刚要从她身旁做下。 盲女人:你愿意娶我么? 秃顶男一愣,没有坐下又站了起来。 秃顶男:你别吓我哦。 盲女人:我没有吓你我说的是真的,你愿意娶我么? 秃顶男:你这也想的出来你真是可以了你。 盲女人笑了笑,没说话,转过头对着窗外。 双方沉默了一会。 秃顶男试探性的问。 秃顶男;你这是…..去哪? 盲女人:找一个人。 秃顶男:他在哪? 盲女人:还不知道。 秃顶男:噢…. 沉默……火车车轮碰撞枕木的连续声响。 秃顶男:我已经有女人了….可是我们不知道还能不能…… 盲女人:你不用说了。 秃顶男的话被噎住。 双方又是一阵沉默。 女人:我有点累了,想睡会.。 秃顶男:好.. 好.. 就这样,好..你睡吧。 秃顶男不停的点着头,抽身离开。
秃顶男靠在自己的座位上熟睡。 盲女人座在自己的座位上,睁着双眼。
秃顶男趴在桌上慢慢的醒来,他飞快地跑到车厢的卫生间,把门打开,那颗仙人球还在马桶里原封不动的插着。 他又飞快地跑回了自己的座位旁,这时盲女人正走了过来。 所有的乘客都坐在自己的座位上,麻木、冷漠、疲倦,一句话也不说。 火车铁轨的撞击声。 秃顶男把盲女人拉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坐下,叹了一口气,看着窗外。 盲女人:怎么不说话,在想什么? 秃顶男:没想什么。 盲女人把秃顶男拉到自己的身边坐下,把嘴唇压在了秃顶男的唇上。 正对面,一妇女怀里抱着的孩子在望着他们,嘴里叼着个奶嘴,时不时吸吮几下。
车窗敞开,风吹起盲女人的长发。 盲女人靠在座位上,秃顶男依偎在盲女人怀里,像个孩子在抽泣。 盲女人:对不起。 秃顶男没说话,继续哭泣。 盲女人:我也有丈夫了,我也对不起他。 秃顶男继续垂头哭泣。 盲女人起身摸到秃顶男的密码箱,把它从横板上拿了下来,放在膝盖上。 拨弄密码。 秃顶男: 别乱动,你打不开。 盲女人没说话,继续拨弄。 她拨了一个2001 秃顶男看了看车厢内的印有2001号码的座位。 盲女人又拨到了2002 秃顶男又把目光注视在2002的座位上。 盲女人依次拨着。 当她反复的拨到2031的时候,密码箱咯噔一下开了,秃顶男一愣,看了看他们身后的座位号,正是2031号。 秃顶男还在惊诧,盲女人猛然打开皮箱盖子,一张一张的百元钞票随气流吹出了窗外,风很大,整箱的钱几乎都被吹出去,秃顶男扑上前去捂,可是晚了。 钱像雨一样向火车前进的反方向飞走。
火车铁轨的响声格外清晰。 车厢的人都空了,只剩下秃顶男和盲女人呆坐在那里。 有几张零星的钞票,被风吹着在地上划过。 桌上摆了一堆空啤酒瓶,两人都喝多了。 盲女人:现在下车你还来得及,那些钱还在刚才那。 秃顶男沉默的摇了摇头。 秃顶男:那些钱对我来说算个什么。 盲女人:我..们..结婚,结..结婚吧。 秃顶男:好啊,结…..结就。 秃顶男从从旁边的座位上拿过来几个未打开的可乐易拉罐他一个接一个的拉开每一罐的拉环,直到全部打开。 他选了一个拉环,戴在了盲女人的手指上,挂在了盲女人的耳朵上,然后把其余的拉环联在一起作为一条项链挂在她的脖子上…. 秃顶男:你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盲女人摸了摸手指上的“戒指”,眼里流出泪来。 他们举起了酒杯,准备喝交杯酒的时候 ,盲女人的杯子因为火车的颠簸,酒洒了一多半,秃顶男看见后急忙把自己的酒全倒给了盲女人,然后用空杯和盲女人干杯。 一杯饮尽,盲女人伏到秃顶男怀里哭泣。 秃顶男的手按在盲女人的头上抚摸安慰。 秃顶男的表情从开始的微笑转为痛苦,随即眉头紧锁,眼睛瞪大。 盲女人起身。 一把甩刀已插在秃顶男的腹上。 秃顶男僵硬的堆在那里,盲女人盯着秃顶男的脸,我们可以看出她并不是盲人。 女人:你杀我丈夫的时候,还没有记住我吗? 女人从地上捡起几张百元钞票,擦了擦手上的血,坐在窗边看着窗外的夜色……
一列火车到站后停住,女子从火车下来,消失在拥挤的人海中,匆忙逃走。
十二 日 外 一辆列车飞驰,天空中回荡着佛经唱词。 白云,高山,列车呼啸而过。 那颗仙人球还插在火车卫生间的马桶里,只是开出了一朵洁白的花儿……
演职人员字幕。
作者:李坦原 启云电影小组团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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