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有三天没有回家的方舟今天回家,双手提着从超市买的一大袋零食蔬菜,一步步走上楼梯。原本打算敲门让女朋友苏敏开门,迟疑了一下,还是给她个小小的惊喜吧,于是自己掏钥匙开了门,家里客厅没有人,但依稀有声音从房间里传来,寻声走去,从半掩的门里看到苏敏和一个男人在床上做着苟且之事。方舟愣住了,喉咙哽咽着,视线竟被忍不住的泪水模糊起来。 2003年夏,方舟大学毕业,来到社会上自谋生路,作为第一批高考扩招大学毕业生中的一员,方舟跟许多毕业生一样,觉得就业压力巨大。方舟的家庭条件不好,姐姐为了分担方舟上大学费用,初中毕业后就外出打工赚钱,父母是普通劳动者,对方舟的期望很高,说方舟是男人,是家里的顶梁柱,家庭重担以后得扛起来,整个家庭的希望就寄托在方舟身上。方舟很清楚自己的家境,自己的责任,父母的期望,所以他拼命地工作。 转眼八年已过,方舟在事业上依然没有多大成就。回想起毕业至今的这几年经历的辛酸,他有股自卑的情绪。几年来省吃俭用的积蓄也不够买房付首期,苦闷和憋气一天天在啃噬他的意志力。身边的同学好友都已成家立业,成双成对的,携妻带子的,开车住洋楼的都有,方舟觉得很失败,相比之下觉得羞愧,自信心急剧滑落。父母依然对方舟的期望很高,但如今的方舟觉得这是一种巨大的包袱和精神压力,有时候觉得很无助和沮丧,自己成就不了父母的梦想,可父母为了培养自己付出了一切,如何去面对父母那双眼睛?万般无奈和纠结。 一滴眼泪掉下来,方舟眨了眨模糊的眼睛,依稀可见,苏敏在床上正幸福的享受着。 苏敏起初很欣赏方舟的成熟和责任感,放弃了许多,毅然跟方舟在一起,但时间久了后,苏敏发现方舟对自己的关心远远不够,更重要的是方舟没有多大成就,没有钱,给不了她要的生活。由于对家庭有如此大的责任,方舟一直都不敢深入爱情,这是方舟的苦衷,也无法向别人说清楚。 也许是时间能让爱情变得现实起来,最后苏敏选择背叛。 方舟看着在床上风情万种的苏敏,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泪,用手轻轻关上了门,走出门去,紧绷的弦终于断裂了。一切来的那么突然,没有任何征兆。 父母殷切的眼神,老板开除自己的情景,苏敏在房间,这样的场景交织在一起,方舟头痛欲裂。心中极度痛苦的方舟,恍恍惚惚走到一个墙角,蹲着居然失声痛哭起来,从没有见过一个男人竟能哭得如此痛心和凄凉。 在梦中,方舟坐在梳妆镜前,梳理着光亮的头发,描眉线,搽粉,涂口红,一反现实常态,就像一个女人般妆扮自己。换上一件漂亮的女士长裙,穿上高跟鞋,最后推开门走出去。白光耀眼,淡下去后,方舟竟站在父母房间里,父母睡得正熟,方舟把母亲的胳膊收回来,又捋了捋父亲的白发,站起来,到桌边给父亲冲了杯浓茶,在床边把父母的鞋子摆放整齐后,退后几步,转身开门离去。 门开后,天幕还是暗蓝色,方舟感受到清晨的第一缕晨曦,那么轻盈,那么舒服,从来没有的舒适感和轻松感。 当微风轻拂脸颊的时候,方舟站在高处,张开了双臂,说,清风,我来了,纵身一跃。 现实的清晨,阳光照在熟睡在马路一角的方舟脸上,方舟脸上还露着微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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