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分钟参赛故事《二叔》
原创剧本(18分钟) 编剧:肖秀波 周鑫 人物介绍:
二叔(亮子):二十五岁,一个北方朴实的农民,性格倔强,沉默寡言。 婶子:二十七岁,死去丈夫后再次嫁给了二叔。为人贤惠,勤恳。 顺子:二十三岁,和二叔一起长大的同乡。 强子:二叔在工地上认识的工人。 我:全文的主线,以我回忆作为主线。那年才7岁。 父望:五岁,婶子和前夫的儿子,但是二叔还是很喜欢这个孩子的。 李警官:一个警察。 剧本内容:
我七岁那年二叔亮子才结婚,他结婚是已经二十五岁了,在那时二十五岁绝对是个大龄青年,和他同龄的人的孩子都在上小学了。并不是二叔有什么三长两短,或什么后遗症,因为家里穷,而且他这人老实。也有人给二叔介绍对象,用奶奶的话说介绍的没一个正经人,娶个不顶事的媳妇还不如不要,可谁家愿意把一个好端端的姑娘送到你家遭罪。倒也有人让他做倒插门女婿,但他不同意。奶奶说他怎么这么强,二叔也不还嘴。其实奶奶心里也不想,爷爷死的早,是她一手将几个孩子拉扯到大,她知道,这孩子孝顺。 日子定在那年的腊月初,按我们的习俗,一大早的新郎就将新娘接到了家中。二叔穿着那套特意去定做的西装,脸上泛着少有的春光,显的很精神。奶奶也穿了件多年没穿的大红袄子,高兴的张罗着大大小小的事情。二叔还怂恿我去找这新婶子要红包,大老爷见了说:“不用去找你二婶子要,找你二叔要也是一样的,因为他们以后就是一家人了”。二叔模了模头笑的很爽朗的说:“对啊,对啊,找我要就行了”。于是一群孩子拥了过来,亲戚们见了这场景也和着笑了起来。 晚上,亲友们都聚集在新房里闹洞房,我们几个小孩就在房间里穿梭着,看着他们戏弄着二叔,听那些当时觉得一点都不好笑的荤段子。大人们让二叔去亲婶子,说他们准备了很多任务要二叔去做,最有难度的是还要在床上才能完成。二叔看了一眼婶子,婶子含笑的低着头。他就把头凑了过去在二婶的脸颊上吻了一下。众人起哄的鼓起了掌,表叔说:“好了,闹够了,都散了吧!”然后又拍了拍二叔的肩膀:“老二,剩下的就看你的了,你这只猫也该沾沾腥了,待会儿要象老虎下山一样勇猛。”说完一脸诡笑的离开。这时我发现床角处有一颗糖,我弯下腰去捡的时候发现床底下还有好几颗,于是我钻了进去。等我准备爬出来的时候, 二 叔已经关上了门,拉上了窗帘,还熄了灯,正大步的走到床边。接着只感到床重重的一震,只听见很急促的喘气声,床开始微微的颤抖,我想二叔现在就是在做那个最有难度的任务了,就怀着好奇心慢慢的爬了出来并站在了床沿。二叔和二婶横躺在床上,脚开始脱鞋子……我麻木的看着这发生的一切。这时妈妈在外面喊我的名字,我习惯的答应了,此时的二叔一只手在婶子的身上摸索着,另一只手在脱自己的裤子,他立刻意识到了我的存在,慌乱的坐了起来很低沉的问:“你怎么还没出去?”我比划着就走了出去,在门口时回望了那张到处时衣服的有些凌乱的床,他呆坐在那儿,很沮丧。 那几天,二叔总是低着头像犯了错误似的,见了我用种很奇怪的眼神看着我,仿佛被我爪着什么把柄的。过了两天二叔就把床调了个方向,奶奶说:“结婚后要一百天才能动床,现在挪床不吉利的”。二叔嘟嘟着:“管不了那么多了”。奶奶问怎么了,二叔不语。 二婶领来了个比我小些的叫富望的男孩,那个男孩管二婶叫妈,喊二叔干爹。后来我才知道,原来富望是二婶和她前夫的孩子,她的前夫是个跑运输的,在一次车祸中死了,算命先生说他们家孩子以前的名不好,将他的名字改为富望,取“父旺”之意。 村里的男人们开始讨论一个全新的话题了,这是村里的惯例,不管是哪家娶了新媳妇,他们总喜欢帮着参考一下,更何况是二叔这个老男人找了一个带着孩子的寡妇,这给他们的讨论增添了一份使命感。 大年三十,全家人在一起吃团圆饭,奶奶很是感触:“这下好了,一桩心事总算了了,我对你们爹也有个交代了。”二叔使了使眼色说:“妈,大过年的说这些干吗?我想好了,我好好出去干两年建房子的钱就够了,大后年就不用拿着盆子在屋里到处接雨了。往后了您就好好享享清福吧!”二婶轻声的说:“两年不够吧?结婚还欠着帐了。”二叔有些生气了,你不要什么事都瞧不起我,我说两年就两年。这房子我恨不得马上把它拆了.奶奶怪二叔不懂事说:“这不是为你好吗?怎么听不出好坏话?不行就找你大哥借一些。”二叔再没说什么,匆匆的吃了饭就去忙别的了,二婶当着奶奶的面说:“人没什么本事还倔。”奶奶无奈的摇了摇头。 二叔所说的出去干活就是去建筑工地上打杂,当时村里很多人都做这个。虽说有些危险,也比较累,但比起种田那收入还是相当可观的。开春过了几个月,二叔和村里的强子,大顺随一个魁梧的包工头去了东北,那是二叔第一次出远门。一大早,二婶帮着二叔收拾好要带的一些衣物,奶奶煮了十几个鸡蛋放进包里还叮嘱了几句注意安全记得写信之类的话。走的时候他摸了摸福旺的脑袋说:“福旺,在家听你妈的话。记住了,要好好念书,没文化只能打工。你只要肯读,我一定会供你的,虽然你…”,后面的话没有说出口,二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二叔随包工头来到了一个陌生的城市,一个需要坐两三天火车才到达的地方。在那里还有来自其他周边省份的人。他看到了以前只能在电视里才能看到的车水马龙的景象,蹩着说一口带着浓厚方言味的普通话。他对这个城市充满了好奇,就像我当时藏在床底下对床上发生的事好奇一样。 他们吃大锅饭,住在建筑工地上临时搭建的工棚里。这里没什么娱乐活动,一到了晚上就有人开始赌博,还有三五成群坐在床边抽着烟海阔天空的乱侃,聊着包工头这个建筑做完能赚多少钱,聊自己的婆娘是如何能干,更多的时候是讲一些荤段子,然后就是一阵肆无忌惮的大笑。在他们看来,能让他们高兴的只有领钱和讲这个了。二叔这个人言语比较少,但有时也会凑过去听一下。他们问二叔:“是有媳妇好些还是打光棍好些?”他回答了句差不多。强子说:“肯定不一样了,两个人睡总比一个人睡暖和吧,想的时候, 呵呵!还可以爽一下。就是结婚那天晚上他妈折腾了半晚上,一会说不舒服,一会说疼,把老子烦死了”。另一个人问二叔:“亮子,你结婚那天没有遇到这样的情况吧,你婆娘又不是头一遭,而且是经验丰富啊……”二叔顿时气的脸紫青又不好说什么就只有走开了,他躺在床上,闭上眼睛结婚那晚的情形又浮现在眼前,每当夜晚来临,仿佛在某个角落总有双眼睛在盯着他,那是一个挥之不去的噩梦。 转眼间过了几个月,顺子回家了一趟,说是他家里发电报来说他婆娘生了个娃。二叔让他给家里捎回了300块钱。半个月后顺子就又过来了。晚上二叔来向他打听家里的情况,顺子随口说:“你妈好得很,就是你媳妇……”,二叔不喜欢别人说话卖关子,她怎么了?病了? 顺子挪了一下身子低声的说:“那看在你小时候经常带我玩的份上我告诉你,但你回去不要说是我说的,村里传言说她和邻村哪个养猪的富贵关系不一般。那个富贵有几个钱,去年又刚死了婆娘,我想啊,八成是真的”。 富贵?这个王八羔子的已经四十多了,我回去劈了他。 还有。 还有?她还有一个,这个娼妇我…… 还有说你的。 我,我怎么了? 村里人说,人家顺子和亮子都是去年接的婚,怎么我媳妇就给我生以胖小子,你媳妇的肚子又一点动静没有。一定是你有问题,说你媳妇是不得已才搭上富贵的。你是不是不行啊? 谁说我不行?这么说我戴这顶绿帽子是我自找的?她在外面找野男人还有理了不成。二叔顿时就站了起来。 哎,听说富贵的女儿就在这城里发廊里做小姐生意。 上梁不正下梁歪,别让我找着她,我……我出钱请几个人把她轮奸了。 二叔说了句不要给我张扬出去了就回到自己床上,他咬牙开始盘算着报复的事。听别人说要那些小姐出台得一百块,他想,每个星期和他们出去加餐一次得花十几块,以后不去了,把钱留着。以后没事就去有红灯的发廊瞅瞅,兴许就找着了。这样想他心里才平衡了些。 过了几天,二叔收到了二婶的信,二叔隔了很久才看那封信。信里说奶奶病了,上次带回去的钱一部分看病了。快开学了让他再寄两百块回去。其实二叔还是很喜欢福旺的。 他就这样浑浑噩噩的过着,到了晚上就漫无目的在街上闲逛着。路过一个取款机时他看见一个中年男子在那儿取款,那个男子的手机突然响了,那个人样子很急切,也不知道说了什么。他手舞足蹈的边讲边向外跑,这时二叔看见取款机里吐出一叠一百元的。他慌乱的拿 起那叠钱,迟疑了一下追上了那个中年男子。中年男子甚是感激的说:“像你这样的人真是不多见了,这钱就当我谢你了”。他随即拿出五百块,两人在那儿推了半天后二叔说:“好,那我拿三百吧,我知道你有急事,搞耽误了不好”。中年男子说:“多谢你了,对了,我是负责这一片的警察,以后有什么麻烦就打我电话,我姓李”。他留了隔号码就匆匆的走了,二叔拿着这三百块做了一个简单的规划:两百块寄给福旺做学费,还有一百……他走进了亮着红灯的发廊。他觉得他娶的老婆做了对不起他的事情,给自己扣了那么大一顶绿帽子,自己为什 么就不能去找小姐。 事后,他给自己放了两天假,他觉得他其实是一个真正的男人,那为什么那么多人说自己不行,特别是自己的老婆也这么认为?他想了很长时间这个问题。
转眼到了深秋,二叔他们回家的时候到了,回家之前二叔和老乡们去了附近一个大型的商场,快一年了,虽然这个商场离他们住的地方不远,可从没来过。快回家了大伙也都兴致很高,二叔给奶奶买了件毛衣,给福旺和自己各买了件皮夹克。 东西买玩后他们乘电梯下楼,在电梯里,强子旁边的眼镜突然称他的手机没有了,他怀疑是强子拿了并要求搜他的身,强子冷冷的告诉眼镜不是他拿的。那眼镜自是不甘,声称要报警还说了些侮辱的话语,强子语塞,气急之下就是一拳打在眼镜的脸上,眼镜也不示弱,遂在电梯里扭打了起来,后来二叔也加入了进去,等商场保安劝开时眼镜的脸上已是紫一块青一块,眼镜早就不知去向,鼻子还有血。他愤愤的说:“一群农民偷了我东西还敢打我?他妈的反了!”民警来了,这事情闹的有点大了,二叔借了个手机给那个自称是负责这一块的李警官打了个电话,他说他马上到。过了一会,李警官到了,他向民警了解了一下情况就过来问二叔,二叔一五一十的把整个过程说了一遍。李警官说:“我相信你们,但他怀疑你们,而且你们还动手打了人,你们现在跟我去一趟派出所”。强子说:“人是我打的,我去,不关他们的事”。李警官摇了摇头说:“都得去,他的手机不见了,你们都有嫌疑”。出商场门口的时候,那眼镜去柜台取了个包,邻上警车时,包里突然响了起来,李警官问眼镜什么东西?眼镜没说话,李警官一把把包抓了过来打开一看,原来手机在里面,眼镜很无奈的说:“我忘了我把手机放在包里了”。李警官拍了拍手说:“一场误会,你们可以走了”,眼镜觉得很冤大声说:“什么?他们把我打成这样还放他们走,你这警察怎么当的?”那民警也说:“是啊,他们也太胆大了,也不看看是谁的地盘就打人。就是拘留半个月也不过分啊!”大伙一听拘留头都耷拉了下来,二叔赶紧说:“李警官,我们每天上午的火车啊,要不我们出双倍的医药费?”李警官说:“我叫你们该干嘛干嘛去啊,只是以后不要只靠拳头说话”。民警说:“那总该给点医药费吧!”李警官反问到:“那眼镜诽谤他们怎么算?”大伙明白了意思,连声说麻烦了。那个眼镜在后面叫嚣着:“不要让我碰到你们,见一次打一次啊……”顺子推了二叔一把说:“哎,亮子,你行啊!今天要不是你,我们现在可就去派出所了”。二叔笑了笑说:“现在知道我行了吧”。 在火车上,强子和二叔坐在一起,强子说:“昨天多亏了你,我他妈越想越气,他们凭什么看不起咱,他们住的房子是农民建的,马路立交桥是农民修的,不就是有几个臭钱!”二叔淡淡的说:“是啊,有钱了人说话都牛一些。没钱就被人瞧不起。我媳妇说我连房子都盖不起来……”强子说:“女人懂个屁,我回去几天后就去省城做高楼清洗,我表舅在做那一行,工资比较高而且不累。老板还给你买保险,二叔觉得那有些危险所以就没答应。 终于回到了家,二婶可能因为半年没见的缘故显得比较热情,可他没什么兴致。晚上睡觉的时候,二婶主动的靠近,二叔却一把把她推开,还说了句荡妇。二婶火了从床上坐了起来说:“你说什么?自己不行没本事骂我,你算什么男人?”二叔憋了半年的气也爆发了:“我怎么不是男人了?” 要是你行,你碰过我?我肚子怎么会没反应? 富贵碰过你,那你去跟他啊!你在家偷人还偷的理直气壮了。说我不行,你去问问,问问那个……二叔差点说漏了嘴。 问谁啊? 你以为我像你一样,你去问顺子。知道你会给我戴绿帽子,老子早该休了你。 你休了我啊!休了我看你找不找的到媳妇。一点本事都没有,连个建房子的钱都赚不到!二婶说这话时声音有些嘶哑了。 我没本事?你去问他们我没本事我们现在都还在蹲班房。不就是钱吗,过几天我就和强子去省城,老子赚足了钱回来就休了你。 过了几天,二叔和强子去了省城,奶奶怎么劝也没劝住他。 这年腊月的一天,村长让我爸去接个电话,过了一会,爸爸就和二婶去了省城,临走时对奶奶说:“亮子从二楼掉了下来,我去把他接回来”。奶奶已经哭成了泪人。两天后,外面下着很大的雪,爸爸和二婶,强子回来了,带回了二叔的骨灰。奶奶见了骨灰盒就晕死过去了。强子说:“亮子胆儿太大了,别人不敢做的他做”。 一切都平静了,二婶带着福旺走了,走的那天福旺穿着他干爹给他买的皮夹克。第二年开春,奶奶用保险公司赔的钱盖了间房,奶奶把二叔的灵位放了进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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