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作者：郝极 四 爱情的友情的都可以 “就叫韩亮过来呗。”颜子放下吉他。 “他明天才出差回来。”杨小赵在他出差的这个月都没啥新鲜节目，想着打牌也算是个调剂。 “那就叫你小老公李早晨吧。”胖子很喜欢调戏李早晨，没事就去颜子店里邂逅那么一下。 “李早晨牌艺不精啊,叫过来跟你一拨哦。”颜子觉得没必要，但又没有更合适的人选。 “李早晨总共才就打过一次升级，就他那智商，有那么一天你们俩得求着跟他坐对门儿。” “那就等那一天来了再说咯。”颜子晃着脑袋从包里摸出电话：“李早晨，打升级，就我弹吉他那地儿,带两幅扑克啊。” 李早晨不多会儿就背了他的双肩包来,打开递给每人一瓶饮料。李早晨的研究所免费提供饮料无限畅饮，他除了上班外却从没往外拿过。胖子点评：知识创造素质，你们俩这知识贫农学着长进点倒是。小赵说不行，有便宜不占这种损己不利人的毛病不能惯，以后聚饮料就由李早晨你全包了,要不就别来了。李早晨拿着空书包在冰柜前站了将近十分钟，还是带着做贼心虚的慌张瘪着包出来自己买了饮料。现在大家都习惯了李早晨的“免费”饮料，李早晨也把这当做了一种理所当然的习惯。 “我刚说要去店里呢,今天不该挺忙吗?”李早晨给颜子那瓶拧开来再递过去。 “我新雇了个店员，用钱买闲不行啊。” “那你直接雇我不就得了，还兼保镖呢。” “那确实啊早晨，你不当混混真还对不起你那张脸。”胖子总说李早晨的造型再给腰里别根双截棍才够范儿。 李早晨不理会，掏出报纸来坐下,拿了纸牌来拆封洗牌。李早晨新剪了板寸，告别了长长刘海的他老是像嫌弃阳光一样低着头。李早晨小眼睛，爱抽烟，手臂上还有两寸长的疤，之前的形象加上前俩扣子没系过的衬衫，就一活脱脱的小流氓。李早晨在上学就这么穿，照他说是这样的打扮会分散些别人对他年龄的关注。李早晨24，博士毕业进了研究所，许是读书思考过多的缘故，扬眉毛的时候会让人有看到抬头纹的错觉。脸上的表情总不像是24的样子，有时会觉得他像是早熟习惯了似的像一群人的大叔，有时候又有明显宠出来的任性孩子气。比如他禁止大家叫他“神童”，说这词儿听起来就像有人要拿针捅自己耳朵，加上他名字本来还算顺口，大家也就渐渐戒了“神童”这响亮的外号。 “就是就是，颜子说那天要打烊了你还不走，还以为你是要劫色呢。”杨小赵摸着头做回忆状，跟胖子说话久的人都容易变得不着调。 “我明明说的是劫财啊杨小赵。”颜子抢过小赵正要往嘴里送的瓶子。 “人早晨巴不得你想的是劫色呢,是么早晨。”胖子不放弃。 “不说不说，开始起牌了。”李早晨咧咧嘴以示默认,把洗好的牌放到中间。 来往的人都给这伙人送去少见多怪的一瞥，大家就都默契地提高嗓门：矮油，这把手气不错哦。颜子每周会有一两天来这边的地下道唱歌(大家私下都说卖唱)，胖子和杨小赵下班的必经之地。俩人起初都想装不认识绕过去，颜子便会及时而款款地望过来，马上就改了在嘴边的调子换唱： 遥遥晚空点点星光息息相关 你我那怕荆棘铺满路 替我解开心中的孤单 是谁明白我~ 后来俩人儿就习惯了准备好零钱捧个场，后来胖子还站那儿吼过两首歌，再后来天气慢慢热了，他们都会多少陪颜子坐一会儿自称避暑。颜子今天出来早，就把闲置在家的他俩都叫了出来。颜子最想做的职业就是巧克力店老板，流浪歌手，卡车司机，动物饲养员。骨子里流露出来那种不安分都叫人怀疑她是不是有吉普赛血统。不知道是这样的思想附着着的娇小的躯体更容易让异性心动呢，还是巧克力店本来就有的催情的基调。小赵这样想：这小妮子一年到头桃花咋能就没断过呢。颜子遍布祖国大地的阅历让她很自然地把这些来由不明的追求者变成了朋友或者陌生人，李早晨却不一样，无论是谁的逼问，答案就那么羞涩的一句：就是想和颜子做朋友啊。 “哎你真要走啊，咱好不容易才把5打过去。”颜子拉住杨小赵的胳膊。 “韩亮提前回来就是想给小赵惊喜啊，你就让人走吧。”李早晨说着已经把手里的牌摊了。 “我估计能有亮点，回来如实禀报啊。” “谢谢胖子，谢谢早晨，待我回去补个美美的妆。”杨小赵狠狠心把颜子的手拿开：“回头再补偿你啊亲~”小赵刚起身走两步，电话就又响了，接了继续往前走。却听身后吉他响了： 你推开我伸出的双手 你走吧 最好别回头 ...... 颜子的声音听来是那种半透明的模糊，字面翻译过来就是：“你觉着我唱的怎么样？好了我不用知道，你走吧。”是种默契的坦然，只要心静，就不会听腻的那种声音。杨小赵心不在焉地想了想，还是听着电话不回头地走了。 杨小赵晚上到回家，黑灯一片，刚要伸手去开就听得胖子一句：我早就跟你说了你就不听~ 给小赵吓了一跳。不用说胖子这是在跟他前女友，前前女友，暧昧中的或者诱惑中的女孩儿打电话，胖子打电话总是关了灯闭了眼，解释是：你让我睁着眼睛说瞎话多难。胖子的那些安慰和建议总是停留在口头上，真要放血出力气了他指定混过去，有个性的女孩都不会再理他了，那残存的几个还真把胖子当成了伪闺蜜，胖子也就把自己都绕进去给她们支招，双方都不计前嫌像没有过感情纠葛一样。胖子把从这些女人的牢骚里拿出灵感对付他的专栏，这些女人也很大程度上把他当了树洞有没回声无所谓。小赵换了拖鞋摸了黑猫腰走过去戳戳胖子肥肉示意他回自己屋去打，胖子跟异性通电话时候杜绝旁边有其他女人声音存在：有个女声儿当背景音，就那个人真是你姑你妈你姥姥都难解释。 胖子来挂完电话出来时候小赵正在坐小凳子就着鞋盒趁台灯擦自己运动鞋。 “哎哟姑娘，你脖子上那什么东西，快把我眼晃瞎了。” “有那么夸张么，不就一条水晶链子。”小赵很开心胖子第一眼就看到了，却只抿嘴笑笑。 胖子把自己搁沙发上：“过来，给大爷瞅瞅。” 小赵手里举着鞋颠颠儿地过去：“我蛮喜欢的，他怎么就知道我喜欢锚的。” “你能不拿你那鞋对着我脸成么。” 小赵“哦”一声笑嘻嘻放下胳膊，锚表示stay，为拥有的东西附加注释是女人的本能。 “你们这就算定了？” “恩，他隔着烛光对我说，赵儿，咱俩的故事就从今天正式开始吧。”小赵扔了鞋子靠在沙发上摆弄着链子半天听到只有表在滴答滴答，才意识到胖子都没说话，歪歪头看见胖子在没焦点愣神呢。 “你咋不做点评了呢？” “你咋把运动鞋翻出来了？” “韩亮说怕我穿高跟鞋太辛苦。” “是怕和你走一起有压力吧。” 韩亮一米七二，杨小赵一米七零。 “那无所谓，反正我知道他就是对我好。”小赵捡起抹布继续擦鞋。 “在一起就在一起呗，给个名分搞的这么正式干啥。”胖子突然开始回答之前的问题。 “为什么不呢，像李早晨那么不清不楚的，他俩算是朋友还是恋人啊。哪天颜子真不要他了，他一点反抗能力都没有。到时候只能怪自己，都没有开始连失恋都算不上。” “这种界限没必要划那么明显吧，心里头明白不就挺好么，俩人真走不到一块儿那是命，真以为承诺就能留住人么，你太天真了。” “哎，是不是还在刚电话里的情绪里没出来呢胖子，人家女方又怎么讨伐男人了？”杨小赵听了这话不爽又不好发作，停下手里的活儿讨好地问。 “你们女的不都说男的没一个好东西么，还那么热衷要承诺。你们愿意，你们自己愿意相信，你们以为自己相信的是男人么，狗屁，你们相信的只是自己的幻想。到了最后没有谁伤害谁，都是自己选的，活该！” “程方元你今天怎么了，好好件高兴事儿你胡说什么呢。”杨小赵冲他喊。 “不爱听当我没说，我就喜欢说实话怎么了。” 胖子摘下眼镜撇撇嘴站起来，回屋关了门就没声响了，杨小赵继续埋头擦鞋，擦着擦着就把鞋子扔了，胖子的考拉台灯无辜中弹，屋里重又漆黑一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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