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5年7月1日,外面的天气似乎已经热到了极点,中午的时候小区里几乎看不到一个居民,即使是在中心花园的树荫下也见不到一个乘凉的人。树上的知了的叫声此起彼伏。 庄维站在窗子旁看着楼下,太阳火辣辣的烤着地面。她关上了窗子,随手打开了客厅的空调。她抬头看了一下挂在墙上的挂历,把停留在6月的那一页翻了过去,低头把挂在脖子上的老花镜戴上,盯着7月这一页她站了好久。7月2日是周四,旁边有用红笔画的一朵小红花,花朵里面写着30。她摘下眼镜,擦了一下挂在下巴上快要坠落的眼泪。 庄维走进了卧室,从衣柜里拿出了几条裙子放在了大腿上。她停顿了一下,然后转过头盯着床头柜上那个发黄的相框,照片很老但是是彩色的,一个大约二三十岁的姑娘穿着蓝色长裤,白色的衬衫,白色的球鞋,梳着一个马尾辫站在一个火车站门口,照片里的人眼睛没有看镜头,没有微笑,眼神有些伤感,能看出是庄维年轻的时候。庄维回了一下神儿,从衣柜里拿出了一个盒子,她打开并从里面拿出一条花色的纱巾。她把它放进了地上敞开的小行李箱的夹层。 行李收拾好了,她把箱子立在了门口,随手把空调关掉,接着拿起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王姐,我这几天要出趟门。嗯。不出国,就是在国内旅游一下。得麻烦你这几天抽空过来帮我喂喂鱼。今天我已经喂过了。我一会儿把钥匙给你送过去。好嘞,谢谢啊。” 墙上的表的指针已经指在3点位置,庄维检查了门窗,拉上了纱帘,穿上了鞋子出门了。楼下出租车已经在等候,车没有熄火。司机看到庄维从单元门出来立刻下了车帮忙把行李箱装进了后备箱。“阿姨,您到哪儿?”“火车南站”“您这是去旅游啊?”“嗯。”“您一个人啊?没报个旅行团?上了岁数的人抱团儿方便点,有车接车送,安排吃喝,自己省老心了。您老伴儿和孩子还真够放心的。”庄维微微一笑没有说话。 火车上,庄维拿出了一本看了一半的英文小说,从眼镜盒里拿出老花镜,认真的阅读。车厢里的人很多都在聊天,吃东西,睡觉。庄维慢慢的也开始打盹儿。几个小时后,车厢的广播里播报即将到达的车站的站名,庄维醒了,看看车窗外黑黑的天色,偶尔能见到零星的远处的灯火。 庄维走下火车拉着行李向出口走去,出站口有好几个黑车司机上来问她:“大妈,去哪儿?打车吗?”她一一谢绝。她打量着火车站周围,人不多,可能因为这里本来也是个小地方。周围的建筑,新旧交错,有一些餐馆,她转过身看着这个车站,算不上破旧,但是颇有历史感。她拉着行李向一个车站对面新盖的小酒店走去。“我想要一间窗户正对车站的房间。”“阿姨,我建议您选一间窗户朝里的,朝向火车站的会很吵,您休息不好。”“没关系,我喜欢热闹,听不到动静儿睡不着觉。”“哦,那好吧。” 庄维走进房间,打开窗子,看着对面的火车站。灯光下,零星的旅客出入车站。她拿上钱包,关上门向楼下走去。她拐过好几条街,路线貌似相当熟悉,感觉就像每天出门去超市一样。她走进了一个餐馆坐了下来。餐馆老板和庄维对视了一下,两人都笑了笑。老板说:“老三样?”庄维微笑的点点头。一个青菜和一碗面和一盅白酒。她吃了一口面,微微的笑了一下。她抬头打量店里的人们。食客们一边看着墙上的电视一边吃着菜。老板带着老花镜在柜台里忙着算账。 第二天清晨天刚刚亮,庄维梳洗打扮,穿上了一条裙子,化了妆,戴上了那条装在箱子隔层里的纱巾,样子庄重大方。她打开窗子, 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火车站门口,旅客们的行色匆匆的出入车站,周围的色彩显得那么灰暗,唯有庄维戴的那条纱巾是彩色的。庄维站在出站口翘着脚尖伸着脖子向车站内张望每一批等待出站的乘客,每一个人都匆匆的从她身边擦肩而过。车站的大钟每个整点都会报时,7点,9点…12点…15点…18点…22点…..工作人员将出站口关闭,咣当一声,出站口大门锁上了。这时,0点的钟声敲响了。黑夜里,庄维的纱巾依旧是彩色的。她低着头,手抚摸着胸前的纱巾,她把它摘了下来,转身慢慢的向小酒店方向走去。 北京的家里,庄维将行李打开,把纱巾放回衣柜的盒子里,同时拿出了另外一个盒子,她停顿了很久,慢慢的将盒子打开,里面装了一个影集。庄维将影集翻开,取出第一张,照片里是庄维,和现在的装扮差不多,脖子上围着那条纱巾站在前一天去的那个火车站门口。庄维把照片翻过来,背面写着“2014年7月2日,维”。庄维把照片放在床上,又从影集里拿出了另外一张照片,还是庄维自己,戴着那条纱巾,照片背面写着“2013年7月2日,维”,第三张,第四张……..最后一张是一个年龄二三十岁的姑娘,戴着那条纱巾,照片背面“1986年7月2日,维”。是的,都是庄维自己。 |
小黑屋|电商资讯|九分钟电影锦标赛
( 沪ICP备17006708号-3 )
GMT+8, 2025-6-29 13:47
Powered by Discuz! X3.1
© 2001-2013 Comsenz In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