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分钟电影锦标赛
标题: 2011年九分钟入围剧本梗概《鸟》--坚强导演 [打印本页]
作者: 江健 时间: 2012-7-9 09:57
标题: 2011年九分钟入围剧本梗概《鸟》--坚强导演
《鸟》-坚强作品
一台废旧的半导体收音机突然出现了失灵,无缘无故的响起了声音:“提到Rowena(露云娜)这位女星,可谓人靓声甜。至于Rowena的人品,虽然她很红,却不会像其中一些红女星跨跨其谈。认识她的人都觉得她不热衷交际.......好啦,现在送上Rowena的得意作品:Moment to Moment 。”
已入夜,在一条叫康桥的老街,他动作利索地敲开车锁,轻松跨上自行车,骑着向大路走去。
他来到一条小道,这里满地都是垃圾,街旁还有条让人掩鼻匆匆走过的下水道。
他停下了车,静静地看着下水道的老鼠。“一个窃车贼和一只老鼠,视乎没有本质上的区别吧。都是让人恶心。”他心想。
沉默了一下,他推着车继续往前走。
回到家,他掏出身上所有的携带品,一捆可以开任何车锁的钥匙、一包南洋红双喜香烟、一个火柴盒、一把刚从自行车黑市换回来的钱。他把钱小心翼翼地放进一个布满锈迹的铁罐里,除此之外,其余的东西都通通丢在桌子上。
他看向墙上挂着的月历,鲜明红笔圈着的数字“17”,而今天是12号。
他踮着脚轻轻凑近家里头唯一的一个房门,耳朵贴着门,细心地听着房内的动静。
房门突然打开了,他和她的视线交接在一起。她,无疑是这个房间的女主人。
他觉得他有必要说点什么来打破这个尴尬的局面。他很不善言辞,语言里没有任何的修饰,“还不睡”。
她只是淡淡的回应一声,两人很快进入了沉默。
颇有岁月痕迹的墙上,一个古旧的挂钟,秒针“嚓、嚓、嚓”地走动着。
她把视线转移到挂钟。她也尝试找点什么说的来打破这种气氛。
“要拿衣服洗澡吗?”
“嗯”,他走进她的房间,打开属于他那一半的衣柜,快速地抽出几件衣服就走出来。
他们俩有规则似的又站回原来的位置。
他,门外。
她,门内。
“晚安”,她说。
“晚安”,他说。
这一天,他很早就从自行车黑市回来,还成了一笔丰厚回扣的买卖,他很高兴。他来到烧味店,包了点烧鹅,打算带回去给她吃。
看着手中提着的烧鹅,他满意的咧嘴笑了笑,露出泛黄的牙齿。
回到家,在他掏出钥匙的瞬间,他想到什么似的,掏出手表看。他开始有点后悔自己被高兴冲昏了头,没有在适当的时间回来。他迟疑了一下,轻手轻脚的打开门,打算先把烧鹅放下。
这时候的屋内,遍布着男人的呻吟声。
他尴尬的快速把门带上,跑下楼。
她接过钱,把客人送出门。客人色迷迷地朝她笑了笑。她刻意地避开客人的眼神,只留了句再见,就狠狠摔上门。
她看见桌子上,几条细麻绳捆着的牛皮纸,她知道里面裹着的一定是自己喜欢吃的烧鹅。
“他回来过?”她心想。她此时的心情很糟糕,她很在乎他对的看法。
她回到房间,从床底里拿出一个布满锈迹的铁罐,把钱放进去。她的这个铁罐,跟他的那个很像。确切的说,几乎是一模一样的。
满地的烟头,他在楼下抽完了一整包烟。看见客人兴致勃勃地哼着小调下楼。他咬咬牙,把手上抽了一半的烟踩熄,一手拿起装大米的麻袋,冲过去把客人罩住,一手拿着木棍,朝客人的头狠狠地打。
她把烧鹅装在碟里,还多炒了个小菜。她知道他肯定没吃饭,就多下了点米。
她默默的坐着等他回来。
钥匙声传来,她知道他回来了。本想迎面相接的,她依然还是默默的坐着。
他进门看见她背对着自己而坐。他整理了一下情绪,试图让自己笑着问:“烧鹅,不好吃?”
“不是,等你回来一起吃。”她也试图挤出一丝笑容,回头说。
“吃吧”,他姗姗走过桌前坐下端起碗说道。
他们都安静的吃着,双方的视线始终不敢正视对方。他、她都试图着给对方夹菜,可是到那个点上都停下了心中的想法。
屋内沉静得只有碗筷轻碰的声音。桌上的半导体收音机上又突然响起声音,他和她都吓了一跳。
他说:“这机器又犯病了。”
她笑了笑表示有同感。
收音机正播放着一个音乐节目,歌曲“墨西哥女郎”优美的前奏正奏起着。踏上节奏,主唱突然演唱起来,毫无让人有心理停顿,而且唱得滑稽无比。
他和她听到主唱的声音,视线交接在一起,霎时,两人都会心地笑了起来。
沉静的气氛视乎被笑声所划破,他给她夹了块烧鹅,她给他夹了块烧鹅。两人开心的享受着这顿晚饭。
漫长的深夜,不知道是不是今晚特别闷热,他始终不能入眠,即使破烂得裸露出机械零件的风扇再怎么使劲地转动着。
不知道房内的她是否睡了,他躺在床上细细想着。
他起来点了根烟,坐在小板凳上看着日历上有红笔明显圈着的“17”,明天已经是16号了,他露出惊讶的表情。
微弱的光线透过窗户,把他的悲伤毫无保留的显露出来。他转过头,躲开光线。
同一片天空,同一个屋檐,同一个时间,同样没有困意,她静静的趴在窗台上看着外面忽隐忽现的月亮。
她从床下拿出那个布满锈迹的铁罐,打开盖,数着里面的钱。数完以后,她又静静得趴下在窗台。
他,今天起来得特别早。他重复地敲掉一把又一把的防盗锁,推走一辆又一辆的车,接过一次又一次的黑钱。他仍然不满足,再一次举起小锤。很不幸的是,他这次的运气没这么好了,因车主发现而被毒打了一顿。
他丢在床上的一件袖子被撕破的白衬衫。她拿起衣服,找出针线,坐在床边认真地修补着被撕破的这条缝隙。
他,完全忘记了自己血迹斑斑的身躯,无视所有人的目光,飞奔回家。他翻出属于他那个布满锈迹的铁罐。他把里面所有的钱都塞进口袋里 ,然后又飞奔了出去。
他跑到了银行。
“我要开户......”
他快速地喘了几口气,想让自己把话说的可以清晰点。
“户名是她......”
她,把刚补好的衣服平铺在床上,从枕头下拿出一个崭新的存折,放在衣服的正中间裹起来。她紧紧的抱着白衬衫。
他,看着崭新的存折,淤青的脸庞露出了一丝笑容。
晚上十一点十五分,他看了一眼手表,踏过他自己丢的烟头向楼上走去。
回到家,他看见她房间门为半掩状,他用手指轻轻拨开门,床头边上的行李箱渐渐进入他眼帘。他把紧紧握在手中的存折平整地放在她的行李箱里。
出去的时候,被他随手关到一半的房门停下了,他回头看着这个房间,这个弥漫着她气息的空间。
“你怎么受伤了”,她满脸惊讶的问。
他回过神的转过头来看着她。他笑着说:“没事,我骑车不小心摔倒了。”这一次,他笑得很自然。
走近他身边,看着他身上的血迹,她的手开始不停地颤抖。她害怕被他发现,于是走回了房间。
“以后有什么打算?”她在房间里一边收拾着衣服,一边问。
“找个地方落脚,可以的话,去帮别人修车,你呢?”他说。
“回老家做点买卖吧,还没定。”
“做买卖?不错.......做买卖不错,自己挣多少吃多少。”
“你也可以啊.......可以自己开家修理店。”
“算了,做生意要打本,我做不来的。”
“你能做到的。”
“希望吧。”
两人很快进入了沉默。
她又继续地收拾着衣服。突然,她从包里翻出了一本写着她名字的存折。她知道也明白,是他放进去的。她看着存折,从刚才一直在颤抖的手颤抖得更厉害了。此时,她脑海里闪现出明天就是搬迁的日子.......明天要离开.......离开这个家.......,更重要的,离开他......想到这里,她的理性已经控制不住她的情感了,她跳下床,紧紧地关上上门,眼泪迫不及待的霎时流出来。
而他,也紧紧的握着一个有他名字的存折。
17号这天,天下着蒙蒙细雨,似乎有点促情伤景的感觉。他和她各打着一把黑色的伞,各拿着各自的行李静静地走着。
走到分岔口的时候,两人都停住了脚。
“我走这边”她发不出声音地说。
“我走这边”他说。
“再见。”
“再见。”
说完,两个人就这样朝着各自的方向渐渐远去,谁也没有回头。
桌子上的半导体收音机再次无缘无故的响起:“今天是康桥老街大搬迁的日子,虽然重建是一个好的发展,但我相信,这对于康桥老街的人来说,无疑是一件令人痛心的事。搬迁后虽是生活环境好了,但拥有几十年感情的家将要在一夜之间消失,还是让人一时之间无法接受的。好啦,送上Rowena的moment to moment,献给所有搬迁的人,希望他们在这个纷纷的雨季里忘记悲伤,积极开始新的生活。”
整个康桥老街都弥漫在这首音乐里,而这个曾经属于他和她的家,迷迷糊糊能看见有两个身影踏着Moment to Moment的节奏,在里面快乐的跳着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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